那种童年的感觉一直蔓延到了龙啸峰的心里,让他心里头酸酸的,眼睛里也胀得发涩。
他“呼喝呼喝”地喘着气,看似大烦恼,却是大悲哀。因为男人一长大,就没了流泪的权利,再强烈的哀伤,也只能掩饰起来。
四只顽皮豹子的影子里似乎就藏着好朋友好兄弟那小小的灵魂,这个念头一生,他就再也舍不得弹它们一指头了。
人的心有时候很硬,硬得金刚钻上去都会把牙磕下来;有的时候又很软,也许仅仅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就可以突然变成流沙,让任何东西没顶。
龙啸峰抬起了头,“嗷呜——”,一声长长的悲嗥声回荡在森林里,看着听着,他都比那四只猎豹更加狞恶凶猛。
一声长嗥,将胸中昔日的忧伤稍微涤荡一二后,龙啸峰平静了下来。
一记铲脚,地上好大一块泥土被犁起。足尖一挑,泥块飞落河中,“咕咚”一响,龙啸峰听得分明——好深的一条河啊!
胸有成竹的龙啸峰转头对扑击猎豹们笑了笑。
身形一纵,龙啸峰拔地而起,向河中落下。左足伸出,正点在算准了河水流动提前量的一块树皮上,脚下借力,身子已再次飞起。
几落几起,如蜻蜓点水,燕子掠波,最后一个空翻,龙啸峰已经稳稳站上了对岸。
来路上的那四只扑击猎豹这回傻了眼,眼巴巴地看着这边的龙啸峰,瞪着绿油油的大眼睛干着急没办法。
这河虽然水流很缓,但水位很深,而且又宽阔,那只大豹子或许可以试试,那三只幼豹就绝对过不来了。
龙啸峰默默地向对岸的扑击猎豹们挥了挥手,心里轻轻地道:“再见了,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的……亲人!”
挥手之间,龙啸峰好象彻底抛开了前世与今生的纠结,他要轻装上阵,在这个异世的森林里闯出一条自己的路来!
这茫茫大地,是谁家物?那朗朗晴空,有我的天!既然我已经来了,我就要搏出属于我的位置!
电光火石的念头在心中闪过,龙啸峰转身隐入森林。
要走的路虽然又长又险,但谁也别想让他停下来!
顺着河流,贴着林边,龙啸峰越走越远,胸中的郁气和杀气也是越来越深。沿路上树木被虐待的种种蛛丝马迹随处可见,而且这种暴虐的痕迹越来越是明显。
龙啸峰知道,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森林中一片死寂,既没有伐木的丁丁声,也没有伐木者彼此间的说话声,这让龙啸峰感到不可思议——闯入森林的强盗绝对没有偃旗息鼓的道理。从河里那些大块的树皮就能看出,这伙人干得是多么热火朝天肆无忌惮。
可现在,他们都去了哪里?森林里静悄无呀,甚至连鸟鸣虫唱的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