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薇嘟着嘴:“要不是我用空间移动及时取来生命之泉的泉水,许罗诺墨能得救吗?”
忒丽克茜娅也不甘示弱:“要不是我施展水系的医疗魔法,将生命泉水的精华挥发到许罗诺墨的全身,激发她生命的潜力,许罗诺墨能得救吗?”
“嘘——”龙啸峰被这姐妹俩的唇枪舌剑吵得头都要晕了,他转了转眼珠,决定用荣誉的羁绊来捆住奇薇和忒丽克茜娅的嘴,“别争啦!要争回家咱们再争!万一被别人听到了,说精灵女王和精灵大……这个这个挟恩市惠,这不是给精灵族丢人吗?我这个外籍精灵也没脸踏出树屋一步了!”
龙啸峰一急之下,差点儿失口叫出奇薇是“大长老”来,而奇薇最恨别人叫她“大长老”,害怕叫着叫着把她自己叫老了。龙啸峰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还好自己反应得快,及时悬崖勒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奇薇和忒丽克茜娅听龙啸峰说得郑重,姐妹俩互相横眉冷对了一眼,噘着嘴谁也不说话了。
龙啸峰正儿八经地松了一口气,世界总算清净了。
安下心来看表演的龙啸峰,听了库拉洛斯的故事后,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劲舞的半人马,个个都象是在发酒疯一样癫狂。不过癫得粗野,狂得豪迈。
乐声渐渐地沉寂呜咽,好象勇士坐守孤城一片,望救目穿之下,却不得不使尽残兵血战,最终黯然跳出重围,踉跄而去,只留下满目疮夷的战场任人凭吊。一阵浓雾拥出,将半人马们退场的身影遮没。这是精灵水系魔法师施展出迷雾堤防的魔法,来做为场景转换的幕布。
婚礼喜庆的音乐再次在浓雾中响起,只是每一个结尾的音节都带着长长的颤音,在有限的欢乐中透出一股凄凉的韵味。许罗诺墨优雅的身影再次影影绰绰地登场,当浓雾被风忽然吹去,温柔的新娘依然是头戴花冠,颈悬花环,
这美丽的一幕,令人无法与悲伤相联系起来,但场景与音乐却偏偏要呜咽着给人不祥的暗示,令所有森林的子民都心头沉重,呼吸不畅。
月光下,魔法火炬烛照天际,是谁来到了这最前线的战场?有染血的半人马勇士在喊:“停下步伐,禁止音乐,熄灭火炬——我们英勇的队长今天在战场上捐躯,现在是谁?是谁?在这极黯拥抱森林的黑暗时刻,竟敢以喧嚣来惊扰英雄的葬礼?”
月夜里飘落着盛开的花朵,枝头有鸟儿深深地悲啼着。许罗诺墨饰演的新娘轻轻地上前:“我是你们队长的新娘,今夜特来完成我们被打断的婚礼。”
此时再不需那高亢的歌声,只是淡淡的对白,便足以令勇士们心弦剧震,美眉们珠泪盈眶。
“吹起喜庆的螺号,奏起婚礼的长笛,我们要前进!”许罗诺墨对身后的乐队吩咐着。
“把曾经被解开的同心结拿来,这一次即使是死亡那蛮横的邀请,也将祝福我们甜蜜的结合。”许罗诺墨对身边的伴娘们吩咐着。
“打开壁垒,开放营盘,我们要前进!”许罗诺墨对面前的半人马勇士吩咐着。
那如水的温柔,却连最雄伟的城池也要向她低头。
螺号声响起来了,长笛声奏起来了,血色帐缦装饰的营门打开了,捧着同心结的许罗诺墨轻轻地走来了。
库拉洛斯穿着代表染血的红衣,躺在高高的葬柴堆上。他的头上也戴着花冠,他的颈上也悬着花环。许罗诺墨轻轻地来到他身边,将他血衣的衣襟和她新婚的衣襟牢牢挽起并饰以鲜艳的同心结,然后将他的头温柔的抱在她的怀里。
看着许罗诺墨眼中那横溢的爱怜之色,龙啸峰突然恍然大悟——为什么库拉洛斯在误伤许罗诺墨后会痛苦得发狂,为什么为了自己的罪孽而宣誓永不喝酒!
“带着古时荆矛来,带着火炬点葬柴。带着欺我侵略客,带着铁锹掘敌坟!”在半人马低沉有力的送葬曲中,魔法火炬的光芒遮没了葬柴堆。
在这一片今天最耀眼的辉煌中,喜庆的螺号,婚礼的长笛,战斗的呐喊和胜利的唿哨声越来越响,最后声震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