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枪则如丧考妣地吁了一口气,颓废地垂下了头。虽然他本人长得象是熊和猪杂交出来的一样,但他的老婆女儿却都是娇俏玲珑的软妹纸,那小模样嫩得一把都能掐出水沫儿来。如果她们能把侯爵大人侍候舒服了,那他本人岂不就能一步登天了吗?只要顶子红,哪管帽子绿?可惜的是,即使自己想戴绿帽子,侯爵大人却连根线头都没留给自己……
不过六枪马上又振作起来——自己还有机会,自己还可以借着献上侯爵大人需要的东西的机会,博得侯爵大人的欢心与赏识。
“侯爵大人需要我做什么?”六枪那眼中闪烁着期盼的光芒的样子,即使是一条狗都没他那么忠实。
没人笑话他,其他人只恨本身没把握住做狗的机会。人家果断地以六枪为敲门砖,成功地得到了比德威尔·杜坎侯爵的另眼相看,如果当时自己的胆子能更大一些,步子能更快一些……今天那个得到侯爵大人大钻戒的人就是自己了!
现场一时间充满了出殡一样的悲伤气氛,而且这出殡的现场还打翻了醋坛子,一股酸味从旁观者的心底直泛上来。
六枪这猪猡,活该去吃粪!曾经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一起开过枪的昔日同僚,对这个已经出人头地的六枪开始妒忌了,因为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本来应该是属于他们的!
成为众矢之的的六枪,不用回头也能感应到背后那些灼热锋利的目光,不过他现在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当然知道这些曾经的酒肉朋友是怎样的德性,这些家伙没一个好东西,即使是他们的亲爸爸发财他们也会妒忌得死去活来,瞧着吧!接下来对自己暗中使绊子的家伙肯定不少。
不过,只要自己能象上次把握机会果断六枪那样,再次与时俱进,成为侯爵大人信任的心腹,这些家伙就会象狗一样,趴下来给自己舔菊的。
想到热切处,六枪用殷切的目光盯着龙啸峰,希望龙啸峰赶快把侯爵大人的需要报出来。自己连老婆孩子都愿意献纳,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能割舍的?
龙啸峰对望着六枪那扔个火星就能放礼花的瞳孔,他的唇角慢慢地翘了起来。他既惊讶于这些家伙的愚蠢与无耻,又感受到了旱地钓人鱼的快乐。
“你真的愿意为了侯爵大人献出你的一切?”龙啸峰幽幽地问。
“海可枯,石可烂,我的心,永不变!”六枪硬着脸皮赤胆忠心地剽窃游吟诗人的吟唱。
“很好很好,你的话,天地神灵,在场的众位,都听见了,呆会儿可不能说了不算。”龙啸峰的鼻下笑出两道狰狞的纹路来,象虎须一样,威风而煞气。
六枪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寒意,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问道:“大人究竟要我的什么?”
龙啸峰环视了众人一眼:“侯爵大人听闻阁下有一颗效忠的红心,所以想借来一看。”
一言既出,众人皆寂,一片安静中,火场那边的吆喝声响得是那样的刺耳。
“这这这……您是在开玩笑吧?”六枪有些懵,其实懵的远不止他一个人。
“有拿着家族的戒指开玩笑的道理吗?”龙啸峰的脸慢慢地沉了下来,凌厉的目光凛然生威,看得身前所有人心惊胆战,“刚才某人不是说为了侯爵大人你什么都舍得吗?那么现在掏出你的心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心岂是可以随便看的?一看就死了!”六枪怕了,因为他看出来了,龙啸峰没有在开玩笑,那压根儿就不是开玩笑应有的表情和语气。
“不试试怎么知道?”龙啸峰换了一张脸,象哄小孩一样哄着六枪道,“乖,看完就还给你,保证不会雁过拔毛缺斤少两!”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现在的龙啸峰一变笑脸,比他刚才冷着脸时还要恐怖,还要令人肝儿颤。
六枪抹头撒腿就跑,这活儿难度太高,他玩不转,也不想玩,不是他没勇气,而是在别人身上动刀子和在自己身上动刀子,那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
众人眼前突然一花,龙啸峰身后一直静静侍立的那个黑袍人影已经鬼魅般地转到了六枪身前,骈指如戟,虚悬在他的眼球之上。从黑袍人兜帽中冷厉的目光就能看出,只要六枪再敢异动,他的眼珠子就别想要了。
头儿们沉默。主子打狗是不看理由看心情的,反正六枪只是临时工,凭什么要为他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