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今晚国中无月。大木屋里,方桌上的一支残烛的光晕却明亮地包围着风神獠两人的俊秀的脸庞,拉近两颗年轻炽热的心。
风神獠感到蝶月晚膳时的阴霾仍然没有在心中散去,不由得歉意地盯着她;蝶月则轻笑说:“晚了,我要休息了,我们可以下次再试。姐姐在那边怕是等得不耐烦了,你还是快点过去吧。”
风神獠凑近过去,眼中充满着期望,轻声问:“刚才文素叫你一起去了?你不去吗?”
蝶月轻摇了摇头,说:“我不去。明天那些病人找不到我,怎么办?”
风神獠见她拿出病人来为理由,只得强笑一声,无言以对。
“那里,很好玩的……”风神獠一握右拳时仍然带说,再想着公主的音容笑貌,念了句通人诀,带着一丝遗憾倏地消失在蝶月的面前。
蝶月脸上的笑意也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但见她黛眉轻蹙,望着风神獠刚才站的位置,喃喃地说:“风神獠,你是多么奇伟的人啊,在你的身边,总会发生一些奇趣而伟大的事迹,我也是多么的想和你一起到四处去游玩寻乐。可惜,我……”
语未念毕,双眼已经婆娑有泪籁籁地掉落。要是风神獠此时看见了,一定心痛死他。
“蝶月……”忽然,蝶月听见风神獠在后面叫她,她忙不迭地以袖拭去泪渍,然后才挂上一抹笑意转过了身。
她笑说:“风神獠,你怎……”
她话语刚出一半,却发现身后竟然空空如也,一个影子也没有。
这就是他的“通气术”吗?蝶月苦笑了一下,她知道,风神獠此刻正在为了她而学习通术,她应该表现得很开心的样子。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像阴霾的天色,阴暗浓密的一团怎么也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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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獠重又出现在公主的身边。那两个少女坐在同一凉席上,看见了,则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什么事。
“怎么蝶月没有来吗?”公主见风神獠只是一个人回来,不禁诧异地问。
风神獠只得把蝶月的理由转告给她说。脸上那失望之意,仍然没有消失。
“哎呀,你的头发怎么都湿了?”公主待他坐了下来,才发现风神獠的头发和一些衣服是湿的。
“巧遇蝶月洗澡了,她以为是其他人,就……”风神獠隐瞒了自己被无名冲动驱使的一部分没有说。
“咋不回家先换衣服呀?这样会染病的。”公主关切地连忙用衣袖细心地为他一分一寸拭擦。
“不用了。刚才用绸巾擦过了。”风神獠说着,还是温柔地扳下她的玉手。
“我听到蝶月的说话了!獠,你刚才是不是也在那边试了?”公主忽然欣喜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想借此消去风神獠的忧思。
“嗯,我也听到了。”风神獠的神色缓了一下,转而,忽然问:“你告诉我,蝶月到底怎么回事了?”
在“戒色山庄”里用晚膳的时候,公主交代的那句话,明显的知道内情。当时他不追问,就是想找一个适当的时候,旁敲侧问。
公主不防他忽然有此一问,不由得微微一怔,半晌,才沉声说:“要是我告诉了你,你就不能娶她,咱们这样交换,你还想听吗?”
这次,轮到风神獠愣住了。他可从来没有想过,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会说这么市侩的说话。以为她是在嫉恨蝶月,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愤恨,“你是个嫉妒的公主?”
公主却睁着清澈如秋的眼神盯着他的脸,轻叹了一声,“就算是吧。”
风神獠从她的眼神里也读出了她的无奈,只是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可以阻碍到他对蝶月的爱慕,“不行,我一定要娶蝶月!”
公主马上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继续关心她好了。不要知道太多。”
风神獠听了,便在凉席上躺了下来,望着天上朦胧的月色,开始尝试思考一下蝶月此时此刻的心事。这世上还能有知道了,反而不能娶,不能继续的事吗?
当然有。这个答案他自己也知道。只是他不知道内情。难道她还在为订亲的事烦恼?为他受困的事而自责吗?
花木家这次在四皇子、风神家两家在皇上的面前对质之后,相信他不敢再恃财横行了。不久他回来后,应该会开张米铺,恢复对“花雨镇”的民生供应。这种事,根本不用蝶月去烦恼。
至于订亲一事,他不知道接下来,花木淳品会用什么阴谋来谋取,但是,他相信,只要他一天都不离开蝶月,没有人能够随便从他身边或智取或强掳到蝶月。如果花木良想强掳的话,他这次一定会十倍偿还古墓受困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