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风神獠在廊边盘膝坐下,公主则蹲在他的身边,轻扶着他的肩膀,准备一起聆听十叔的解惑。
十叔轻叹了一口气,回望他们,忽然幽幽地说起当年往事:“当年,你大伯爱上了‘五鬼镇’野味铺的女儿,却得了怪病死去,害得你大伯一气之下,跑到北方雪地里孤独终老;七哥钟情了一位东方女使者,但不久后,那女使者就摇身一变,成了别人的贵妇,害得七哥答应了皇上,决心坚守西陲……”
十叔顿了顿,又说:“最幸运就是你爹,虽然他最后还是被命运安排与你娘亲分开了,但是总算也有了你;而三哥目睹这么多兄弟都证实了传言,便决定从此游戏人生,坚决与女人划开界线。”
公主敏感风神獠的娘亲。她可从来没有见过风神獠的娘亲,不由得扭头望了风神獠一眼。
风神獠听完,不由一怔,心想他们五兄弟的爱情命运怎么这么的坎坷呀?但瞥见公主灼灼求知的眼神,连忙安慰说:“别忙,回去我带你去见她?”
“什么?”十叔一听,不由怔问风神獠,“獠儿,你有再见过你娘吗?”
“嗯。”风神獠点了点头。
“她在西宁国?”十叔猜出说。
风神獠一怔,却点头说:“没错。”
公主在一旁却被他们的说话弄得一头雾水,“獠,你的娘亲怎么会在西宁的?”
“他娘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他了。”十叔替风神獠对公主遗憾地说。
“啊?”公主一听,这才知道风神獠有些这么悲惨的童年,不由得同情地望向风神獠浅笑盈盈的脸庞,却又有点埋怨他不跟她提起。
“他娘当时还是数一数二的小美人呢!”十叔追忆地说,心里却是无限的哀伤,“又美丽又温驯。”
一句赞美,即时引起公主无限的遐思。
风神獠却心中一动。他想不到十叔竟然见过了年轻的娘亲。
“最令我敬佩的是,她竟然不顾那咒语,勇敢地为我们风神家生下了这个男丁。”十叔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你是说,‘风神五鬼,逢女必毁’这不是一句传言,而是一句咒语?”风神獠连忙惊讶地坐直身子,严肃地追问。
“这,”十叔被他问的顿时脸色一变,撑起身体,想从廊边跳下沙滩逃去,但见风神獠仍然逼视着他,想到他是风神家唯一的传人,便轻叹一声,开始对风神獠说出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这事儿,咱从你爷爷那里说起。”十叔的语气顿时变得苍凉了许多,仿佛要向他们叙述一件辛酸悲哀的事:“你知道吗?我们五兄弟都不是一个娘所生的。”
果然,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就令风神獠和公主僵住了。他们无法想像那是一个怎样的情形。
“如果你有听说过,我们还有其他七个兄弟的。但是,他们不是夭折了,就是少年亡了。”十叔望着前方,想像着如果十二兄弟都仍然在世,会是个多么壮观的场面,他感慨地说,“所以正确地说,我们十二个兄弟,都各有各的娘亲。”
“啊?”风神獠又在心中惊叹了一声。
“这不表示你爷爷为人风流。”十叔说,“因为,十二个娘亲都是一生下儿子就香消玉殒了。”
“无一例外?”风神獠悲哀地问,公主已经惊愕得魂飞天外。
十叔也神情感伤地点点头:“是的,无一例外!血崩,一生下孩子后,娘亲就大量流血至死!天下无人能救!十二兄弟谁都没有见过自己娘亲!”
十叔越说越悲痛,风神獠越听越心惊胆战,“这,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十叔也迷惑地说,“问过你爷爷,他却至死也不肯说。”
“所以,其他婶婶也是这样的命运了?”公主已经听得了一脸的梨雨,也哀愁地问。
十叔点了点头,说:“其实,那位野味铺的女儿,她就是在生产的时候血崩而死的,还连孩子一起没了;而七哥那个女使者,则听信了那个传言,马上转嫁他人……”
“但是,我娘……”风神獠听得汗毛倒竖,暗暗为自己能够存活下来而侥幸,却无法想像原因。
“你娘亲和你是一个奇迹!许多人至今都不了解其中的道理,”十叔说,“但是,依我的猜想,应该和你娘亲在与你爹成亲一天后,便逃回西宁改嫁有关联,你有空的,可以再找你娘再了解清楚当时的情形,这对于为什么我们风神一族会受到诅咒的事情应该有帮助。”
风神獠想到自己侥幸存活,竟然多亏了娘亲在那时候离开了父亲,回到西宁探望外公?还多亏她冒着那个诅咒,把自己的生命也赔上地把他生下来。他到这时,也理解到十叔为什么称娘亲诞下他,是一个勇敢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