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蒙着面,为数领头人更是穿着门主衣服,手拿的正是冥字门主令旗,自己如今受伤,如果这些人痛下杀手,自己只有一“死”字了得。
眼见这几个幽鬼宗弟子围了过来,应天长露出一脸坚毅表情,反而跨前一步,再举手中剑。
若是以死相拼,也未必不能杀死这贼人中三四!
“让他走吧。”屠秋站在众人身后,开口说道。
幽鬼宗众人不敢反驳,退后一步。
这几个幽鬼宗人竟然蒙面!
屠秋看出来了,这些幽鬼宗弟子是小心怕事!其中定有古怪。
在这麒麟山中,别人的地盘里,他才不想再惹什么事端,如今幽鬼宗来人了,自己赶紧跟他们去安全的地方,这才是上策。
“官爷今日网开一面,不追究你冒犯之罪,还不快滚!”
应天长刚要开口辩驳,再做抵抗,心中突然想到小师弟,只得咬着牙,又看了一眼刚刚交手的神秘人,不甘心地捂着胸口跌跌撞撞跑走。
荫太爷跪在屠秋面前,一眼看到了他腰间的葬仙官令牌,心中更是一阵大喜,大声喊道:“小人参见葬仙官!”
“参见葬仙官!”
几名幽鬼宗弟子同荫太爷扑通一声齐齐跪下,咣咣咣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三个响头可来的毫不客气。
屠秋看着众人膜拜,脸色却是冷淡。
重生之后,那大天界幽鬼宗中,自己因为很少出门,其中的弟子也是从未交谈,见到的也只是表面恭敬地低下头,自己的下人比自己更像主人,一个个同行牛气的不得了,就是腰间的阎火也能利口冲得自己说不出话来。
这辈子以来,自己的确也逼别人跪过,但是那都是强迫的,回想起来一点都没意思,像这样心甘情愿的朝自己下跪,还真是第一回,更别说磕头了。
一路憋屈地让他只把“葬仙官为尊贵之人”的话语当成了一个传闻,如今,终于感受了一把受人敬仰跪拜的大礼。
因为没有经历这样恭维的场面,不知道要不要说一句“平身”什么的,腰间令牌抖了一下,他连忙想到了阎火,举起了令牌,这团小鬼火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
“你们既是幽鬼宗弟子?为何前来见仙官只有寥寥数人?见了仙官,还蒙面不成?”
荫太爷连忙惊慌地扯下面巾,直盯着屠秋双脚不敢抬头,说道:“仙官大人,您刚才下凡有所不知,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幽鬼宗七年前遭遇大劫啊!”
“大劫?”屠秋问,“我幽鬼宗应是这人间正宗,宗内弟子万千,会有何种劫难,能让你们连以真面目示人都不可以?”
“您有所不知,七年前,我宗宗主子墨真人,士隐道人等三位长老竟入魔道,屠杀苍生,九大门派中,觅风派,寒青派,云柳派三派惨遭灭门,小门派个个疲于自保,三宗四教更有无数高手死于其手。”
“什么?”阎火小嘴大张,声音尖锐,“你说什么!”
荫太爷抬起头,看到那浮在葬仙官令牌上的阎火,面上稍露惊讶,继续道:“此事当真,之后,宗主等人竟勾结魔道天都宫!本宗中弟子少有追随!心念不坚者往往出走我宗!宗主所做为天下正道不齿,我宗也遭到正派联盟围攻,大小冥门自有鬼间迷踪仙术守护,大多得以自保,然而,宗中人心已散啊。”
幽鬼宗宗主残杀苍生,勾结魔道!
开什么玩笑!
玄阴大帝手底下的幽鬼宗宗主,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为而为之!难道他真有逃脱轮回的十分把握不成!
荫太爷仰天长叹,老泪纵横,不住地摇头说道:“我荫奇客本为幽鬼宗这麒麟山小冥门门主,在宗内大乱后,却不幸被人发觉冥门所在,为正道百余人所围,幸得一高人相救,才不至于满门被灭。”
“如今门中四十多名弟子,死的死,走的走,只留下二十多弟子追随,我既是门主,未有尽到门中之责,理当受罚!”
“我宗遭此劫难,难道已经覆灭不成?”
“如今,是为鱼济道人代为宗主,七年来,率领两千弟子抵下各门派联盟十余次进攻,我幽鬼宗才得以存活。”荫太爷苦笑道,“对宗中人来说,更伤更痛的应是世人误解,正道大派中除了藏龙府为我们有说辞,其他正道中人却视我们为邪魔,人人得以诛之。”
屠秋看了这几人,个个已经泪流满面,悲伤之情似无穷无尽,看来这些人也为此受了不少屈辱,叹口气说道:“我幽鬼宗若没有你们这样的人,恐怕,也就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