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这几寸之地的天象,对于那修真之士确实不难,可这天象法门,不是一般小门派便懂得的,之前见到的鲤鱼大仙,也是靠着门派的符杖符篆才能祈得雨来滋润大帝。若是这般那也要感应天地的修为,临仙的修为!
他原本见到那六个树妖法力低微,便想当然地认为其主子也不过如此,可是如今再一想,对方确实说了其娘娘乃是有师门的,更传授了他们正门法诀。
若是一般散修倒也算了,可万一真是什么大门派的人,自己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更何况自己还是百杀稽首榜的上榜恶人!
这百杀稽首榜有多厉害,他如今算是知道清楚了,只要上了这榜单,便会遭到无情追杀,谁管你是跟什么主,身后有什么靠山,上了这榜便是与所有正道为敌,有哪座靠山,比这所有正道加起来还硬的!
他心中道一声苦,说声知道,便转眼便飞去。
这些村民疑惑地摊着双手,也不知他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当然是跑了!
他可是打死了六个树妖!
虽然那六个树妖还不入流,可好歹也是人家的手下,杀了人家的人,便是甩了人家的面子。与她相见开头便不会讲理了。
阎火见仙官如此匆忙,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中多带了些讥讽,就是他不说话,屠秋都能想到他要说什么,随手便拍了下令牌,让他早些住口。
他也不管这村民之托,飞出了三四百里,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道:“前方之人请留步!”
他一转头,便看到一座飞天华轿正簌簌追了上来,抬轿的是八个大力妖魔,领轿的是两位袖袍张飞的架风之人,一男一女,男的马脸黄毛,女的尖嘴薄唇,刚才叫喊之人便是这女子了。
他降世之时遇到的人中,没有一个是和这轿子看起来有关系的,他停了一停,便被对方追上了一路。
这便是那忘心娘娘了?
他自知自家御剑的功夫比这轿子也不慢,可是这轿中之人如何厉害他却不知道,想必自己的这把飞剑是逃不了的。
他一停步,便有一女孩从轿中飞出,站在他几步之远,这女孩不过二八芳龄,身着一身蓝灰锦绣,来自这女孩肌肤发梢的香兰之气,明明只不过触动了屠秋的鼻子,却仿佛将其眼睛都蒙了一层细纱,就是见多了美女的屠秋都不禁有些咋舌。
那冰凌已是美人,可是与这女孩想比之下,也不过是一般相貌了!
只是一面,便影响了屠秋心神!
这女孩不简单!
他连忙将心神收摄,暗骂自己凡心动摇,说其不简单不仅是这女孩相貌,更是对方这般捉摸不透的修为。
似是阴夜明月,却不让人感觉到寒冷,只是带来一阵柔和气息。
哪家弟子?
屠秋心中想了片刻,这女孩突然扑哧一笑,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你对这轿子熟悉?”
这女孩声音甜美,一开口连那面相凶恶的抬轿妖怪都面上带起暗喜,屠秋听她如此一讲,看了看那华彩大轿,将这良姬仙子的记忆都翻遍了,也没有一点印象。
“不知。”
“不知?”这女子突然将笑声停了,转瞬便换上一副严肃面容,“你既然不知忘心娘娘,如何又将我那六个守山的汉子打死了!”
到了如今地步,屠秋也不展露煞气,转而也展露威严,冷冷说道:“忘心娘娘,既是那祸害山脚百姓的人了?我不来找你,你又如何来找我?”
女孩呸了一声,说道:“祸害百姓?你又如何口出此言,污蔑忘心娘娘的声名!”
“当是那当事人告予!”屠秋义正言辞,“你既然占了那一方领土,不保山下百姓平安,却随心施法,放出猛虎,百姓被你逼的连耕田黄牛都要喂于虎口,苦不堪言,这不是祸害,又是何理?”
女孩哼了一声,说道:“既是那些俗人这般说的?他们是请你来说服我离开了?这也难怪,世人皆不过是唯利是图之人,有利可图便称你是神,无利过后便认是妖魔!几年前,这些人食粮也不过只能果腹,生活苦难,我予其风调雨顺,万物滋长,只不过一年,便收了其原本三四年的食粮!这些人的日子才算走上富饶,家家牛羊满圈,稻谷丰仓,也不想这等日子便是忘心娘娘赐的!这些人富裕之后,人人气宇高昂,日渐懒惰,请来贫村百姓为其劳作,嫣然已经初现了几家地主姿态,我家只不过养了一只小虎,让其每七日送上一只羊,半月送上一只猪,三月送上一头牛,便怨声大作,吵着成害了!却早忘了他这些农畜是如何得来的!只不过是给五还一的道理,却也忍受不住了!天赐下来,却不还天,这又是何等道理!”
屠秋听这女孩一番道理讲来,原本他歪理便多,少有在口舌上占了下风,如今却连插口的机会都没有!
这女孩讲得是理!
若是神明不为民利,那便是邪神!
若是仙人不保佑人平安,那便是妖魔了!
他咳了一声,知道自己说不过,便叫道:“你只不过是一家小女,还不得资格与我对话,叫你家忘心娘娘现身!”
女孩突然捂嘴大笑起来:“你不知忘心娘娘就在你面前吗?”
这个女孩?
屠秋不禁重新打量了她一番,想着她也不过是这忘心娘娘的侍女,没想到竟然是本人!
忘心娘娘冷喝一声,说道:“你为那些愚民出头,杀了我看山的手下,冲撞我威严,却是没得讲的!”
说罢她手中一指,身后那领轿的两人便一点头,朝屠秋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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