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重手里拿着钱袋儿,放出神识感应了一下,不久就发觉一股庞大的神识朝自己卷了过来,接着脑中响起离火长老的声音:“小子,快过来陪我老人家喝酒!自己一个人喝酒实在没意思!”
叹了口气,许重感应了一下离火长老的位置,悠悠的往前走去,没走出去多远,忽然后面传来一阵大吵大闹声:“快抓住那个臭道士!妈的,敢偷我们王老太爷的钱,真他娘的闲命长了!”
“闪开闪开!通通给老子闪开,哎!前面的听着,谁帮忙抓住那个穿着白道袍的臭道士,王老太爷重重有赏!”
……
一阵人仰马翻声之后,许重惊奇的发现,身边不少人都在看着自己,眼中都闪烁出贪婪的光,一人大叫道:“臭道士别跑!”说着朝许重扑了过来,接着周围一下扑过来四五个人,都一副凶神恶煞般的表情,生怕自己下手晚了,许重被别人抓了去。
“难道,老子被发现了?这也太快了吧?”
许重到底做贼心虚,当即就跑,他这一跑,那些凡人如何追的上?只是瞬间,许重就跑过了两条街口,消失不见了。众人还要追,一个手里提着朴刀的汉子一摆手,沉吟了一会儿道:“不必追了,追也追不上。”
这时,王老太爷带着两个长随也到了这里,一听这汉子的话,顿时诧异道:“怎么不追了?只要追上了那个损贼,老爷我重重有赏!”
他身后一个长随装模作样道:“就是,快追!你们这帮穷鬼,快点儿,只要我们王老爷一高兴,说不得赏你们个一贯两贯的!”
众人还没说话,王老太爷听了却不高兴了,挥手给了这长随一个嘴巴,骂道:“妈的,哪儿都有你,你要是再管不住你那张臭嘴,明天就给我滚蛋!”
那提着朴刀的汉子一皱眉,然后对着王老太爷一抱拳,道:“王老爷,看那道士速度如此之快,定然是个江湖高手,说不定,前些天府衙中丢失的官银也与此人有关,哼,不过既然已经在我韩铁面前露了像,韩某定然要将他抓住!”
王老太爷听了之后讶然道:“啊,原来壮士就是新任的韩捕头啊,那我就放心了,那钱袋对我至关重要,就拜托韩捕头了。”他心道:“别的到无所谓,不过是几个小钱罢了,只是那里面的两粒金枪不倒大力丸可是万万丢不得的,妈的,秋菊那个小浪蹄子最近是越来越骚的厉害了,真要了我的老命啊!不过我喜欢,嘿嘿……”
……
且说许重甩开了追他的人,心里不禁暗叹:“果然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古人诚不欺我,这才多长时间没练,手居然就生了,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真没面子!看来以后再不能偷了,这实在是个技术性很高的活儿,下次还是直接些,明抢吧,这个却是不需要技术的,嗯,就这么办了!”
他循着离火长老放出的气息很快到了一家小酒肆的门前,这酒肆门口处竖着一根杆子,上面挑着一块破旧不堪的粗布,写着一个“酒”字,许重一看感到有些眼熟,一下想起来,这不是上次自己来过的那家酒肆吗?他推门进去,这次却不似上次那样冷清,里面坐满了人,他看了一圈,这才看到离火长老坐在一个角落里正守着一桌子的菜边吃边喝呢,很是滋润。
许重正要走过去,一个长相难看、比男人还要魁梧的女人迎面走了过来,扯着嗓子叫道:“又是你个饿死鬼托生的臭道士!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个小哥儿当冤大头请你,你要是没钱就赶快走,否则我百里娇的大马勺可不是你吃得消的!”
她嗓门极大,说得这番话整个酒肆里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令许重好不尴尬,正要说话,那边离火长老一拍桌子叫道:“百里妹子,付账的来了,就是这小道士,他管我的饭钱!”
离火长老话音一落,正在喝酒吃饭的客人不少人都笑了起来,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道:“这老道士和这老板娘果然天生一对啊,没准老道士哪天凡心动了还俗来找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圆了老板娘的嫁人之梦!”
原来百里娇虽然家中有些钱财,吃喝不愁,但长得实在难看,身上又一点儿女人味没有,所以如今已经到了四十多岁,却依然还是小姑一个、独守闺中,又一次她去道观许愿,别人许重都是默默的在心里想,她却扯着嗓子大喊着许愿:“老天爷,趁着我还行,快让我嫁了吧!”从此传为抚远城中的美谈。
刚才离火长老来时,百里娇看他不像有钱的样子,就让他先付帐,离火长老就说一会儿有人来替自己付钱,百里娇自然不信,离火长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与她打了个赌,说如果自己吃饱喝足之后还没人来替自己付钱,就干脆还俗取了百里娇,然后在酒肆中干活还账,百里娇自然同意,心道:“虽然这臭道士看起来挺难看的,不过既然是道士,那估计应该是童子身吧?自己也不亏!嗯,最好没人给他付钱!”
许重听了离火长老的话更是尴尬,百里娇脸上却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来,嘟囔道:“还真有给付账的啊!要不老娘干脆大马勺一抡把这小道士打跑算了,老道士不就没人付钱了吗?嗯,老娘应该先礼后兵!”一转脸对离火长老喊道:“老道士,老娘的菜好不好吃?你愿不愿意天天吃啊?”
酒肆中的客人一听都是大乐,心道:“老板娘又犯浑了,这下又有乐子看了!”当下有人大声起哄道:“老板娘的菜做得最好吃,老道士如何不爱吃?老道士,干脆你就别走了,还俗吧,取了我们百里老板娘,就在这儿过日子吧,百里老板娘可还是处女啊!”
离火长老仿佛没听见似的,一点儿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也不说话,这可急坏了百里娇,百里娇忍不住几步走到离火长老桌前,砰地一声一拳砸在桌子上,但奇怪的是桌子上的酒菜都纹丝没动,酒杯中连一道波纹都没起,百里娇也不管这些,粗声粗气道:“老道士,问你话你咋不出声呢?行不行的给个痛快话啊!”
离火长老似乎心情不错,其实是感到好笑,心道:“只想随便喝点儿酒,想不到遇到这么一个夯货,倒也有趣,不妨逗她一逗,找找乐子吧!”他大眼一翻,挠挠头,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我自然喜欢吃,百里妹子你不知道,我们道观里的饭菜都快淡出个鸟来,所以我是很想留下的,不过你看到那个小道士没有?他不让啊!他年纪虽然比我小,不过身强力壮的,我怕是打不过他啊!所以没办法,有他在,我虽然想留下但也只能离开了,不然还要连累了百里妹子你!”
百里娇一听先喜后怒道:“咋地?他还敢打你?看来你没少受他的气!老道士,在我这儿你不用怕他,我这就把他打跑!给你出气!”说着撸胳膊挽袖子,又朝手心里呸呸吐了两口,转身就要来打许重。
许重看的这个气啊,心道:“离火这老家伙不是吃错了药了吧?这是弄得哪一出啊!”只是离火长老给他传了音,让他配合自己演下去,无奈之下,他只好在那儿傻站着看着,心里也觉得这事儿挺好玩儿的,暗自腹诽道:“离火这老家伙估计是心情不好,拿这百里娇取乐呢,也好,就当是散心了吧。”
离火长老一看百里娇要走,忙放下手里正啃着的一只鸡腿,油乎乎的大手一把抓住百里娇的裙摆道:“百里妹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怎么忍心看你受伤啊,你不知道,那小子看起来窝窝囊囊的,其实是个狠茬子,功夫硬着呢,唉,要说还是咱俩没缘分,没早点儿遇到啊!我还是跟他走吧!”
百里娇一听大怒,扯着脖子道:“还没有王法了呢!你问问他们,抚远城里谁不知道,我百里娇一口大马勺,打遍东西南北四六城,无人敢惹,老道士你别怕,你等着,我回去后厨取大马勺去,等着啊,老娘给你出气!等老娘打跑了那个小兔崽子,今晚咱们就洞房!”
她话一出口,还在吃饭的不少客人都实在忍不住将嘴里的酒菜喷了出来,而后哄堂大笑,有人又起哄道:“老板娘说得不错,老道士只管等着今晚洞房花烛吧,老板娘一口大马勺,打遍整个辽州无人可敌啊!”
百里娇一听呵呵大笑,转身指着许重骂道:“小兔崽子,你等着别跑!敢欺负老娘的汉子,等老娘拿了大马勺不给你打成死太监老娘就是你养的!”说着大步流星朝后厨而去。
许重一阵恶寒,心道:“老子无论如何也养不出你这样的女儿来!各位圣人在上,老子如果有了女儿必定是和星月生的!万万不会和别人生出孩儿来!就让离火那老家伙和这个女人生吧!”
不一会儿,只听得后厨一阵叮叮咣咣的声响,酒肆内吃饭喝酒的客人除了离火长老之外都停了下来站到了边上,接着一声大吼传来,百里娇直入一个母夜叉一般从后面冲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像口小锅般的马勺直奔许重而来,许重一看叫道:“这还来真的啊?师伯,你要再不管,弟子就一个人先走了,你老人家就留下和老板娘洞房花烛吧!”
他话音一落,百里娇一下停了下来,等着两只牛眼道:“小兔崽子,你不管他了?让他和我洞房?”她神态极其严肃认真,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使人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