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浑身上下都是被鲜血所浇透,他已经分不出那些是他自己的而那些又是敌人的。腥红的鲜血让他的视觉变成一片红色。如同狂涛中的孤舟,唯有尽力拼杀才可冲出重围。那些如密林般的长枪早已将身后的同伴一个个杀死,剩下只有他这个孤独的骑士。
激战的双方除了拦阻卡尔的士兵以外,双方的士兵都不约而同将视线集中在卡尔身上。孤独的骑士,鲜血所染红的盔甲,令卡尔成了双方士气的最后寄托所在。
若是被卡尔成功斩下大公军的帅旗,恐怕即使是布哈罗纳再如何努力,也很难将国王军赶出去。若是卡尔被杀,那么这种英勇将会成为最后的英勇。
卡尔也好还是他面前的士兵也好,他们都深知这个道理。“一定要那只金发狮子杀掉,要不我们就得完蛋了,*妈的,那个王八蛋侍从是那里弄回来这个怪物的。”布哈罗纳愤怒地骂出声来,听到主帅的责难身边的部下纷纷抽调出最具战力的手下去拦截卡尔。
身陷重围之中,四周都是那杀不绝如缕蚁一样多的敌人,卡尔心中忽感一丝绝望。但当他看到那面前如耀武扬威地飘荡的布哈罗纳军旗时,心中即升腾起一股怒火。
“国王万岁!”卡尔大喝一声再次向着敌人冲击过去。
任何听到这一声高呼都会为之动容,没有人相信这位英勇的骑士能够生存下来。国王军的士兵有不忍目睹如此惨烈冲锋的,而大公军的士军也有不忍用手中的刀剑去结果这名可敬的敌人。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卡尔必将阵亡于此之时,布哈罗纳后军却传来了巨大的异动。厮杀声外还夹杂着士兵的惨叫。耀目的火焰自西南角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瞬即笼罩着大公军所有人的心头。
布哈罗纳不由心中一惊,原来自从让第二军军长加尔帕特负责指挥中左右后四军以来,布哈罗纳不断让传令兵给加尔帕特传达指示。四军中集结起来的士兵一直源源不断地赶往南门。
现在到底后面还有多少人布哈罗纳完全心里没底。天晓得加尔帕特是如何指挥?
日后被称为曼尼堡的帕拉蒂纳神之一击的这场仗,帕拉蒂纳的迂回式对角冲击成为了王家陆军学校的经典战例。
然而当时在场的人感觉恐怕完全不同,尤其是对布哈罗纳来说。加尔帕特虽然也是久经战阵的将领,但他已被这场混战混乱了他的思维,他完全没有成功地控制住自己的阵势。当布哈罗纳的命令每一次传达到来,这位将领都会将已集结好的部队调赴南门,完全没有考虑清楚到底他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后世的教科书与历史书将这位可怜的将军批评得一无是处,但是现实在的情况却是又有谁能够在如此混乱的情形下将部队整顿好呢?
加尔帕特没有布哈罗纳的威武与声望,没有帕拉蒂纳的冷静。当他赶到后军之时,这些为南门的惊扰而分不清局势的军队早已如**的马锋一样。
幸好布哈罗纳先前的严令多少还算有些效果,至起码情况还不至糟糕到他找不到下级军官。但随着前方巨大的兵力消耗,与如火焰流星般时不时砸进后军的火油罐,更令这位可怜的将军不能效地掌握住形势。
帕拉蒂纳的夜袭出乎意料的成功,从西南角攻击的六个大队如同滚烫的尖刀插进了奶酪一般。加尔帕特没有连接紧密的部队空隙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切断开来。
完全是昏头昏脑的士兵在凌厉的攻击下迅即崩溃,不断纵火的国王军更加剧了这种局势。当卡尔以为自己今晚即将殒命之时,布哈罗纳后军的崩溃终于传递到南门。
混乱之最快反应过来的就是卡尔,他立刻明白道,帕拉蒂纳的迂回成功了。
“叛军完蛋了,帕拉蒂纳总督万岁”!
随着卡尔的呼声,所有人,无论是国王军还是大公军都明白过来了,后军燃烧起的火焰是布哈罗纳军崩溃的开始。
混乱的溃兵完全不顾前方已是自己同袍的战阵,这此溃兵带来的混乱一时间将弥漫于布哈罗纳整个南门的部队。
“完蛋了。”布哈罗纳看见眼前的局势心中不禁哀叹。连续两次的战败已令他这头曾经高傲的银发狮子没有脸面去再见佛罗仑大公了。
然而,即使是临近生命的最终之时,狮子也不是不会允许他高傲的头颅低下来的。
“我的兄弟们,战斗吧,布哈罗纳与你们死在一起。”布哈罗纳率先对南门的国王军发起冲锋。
如同飞蛾扑火,布哈罗纳的英勇并没有带来全军的振奋。混乱的战局并没有让其它那些如受惊的麻雀般只想着四散逃命的士兵回转头来。
卡尔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策马冲到那曾经鼓舞着布哈罗纳将士奋死作战的帅旗下,连续用他那沾满了鲜血的剑将旗杆斫断。
帕拉蒂纳看见那从后军升起的浓烟,那曾高举起的银发狮子的旗帜落下,心中知道自己已经战胜了。
心中虽是欢喜无限,但这位将军还是面目表情地拉过马头往曼尼堡回转。身旁的护卫不知所以,有大胆的说道:“总督大人,我们已经获胜了,你是否要。。。”
帕拉蒂纳摆摆他那戴着雪白手套的手:“回去吧,佛罗仑很快就要来了”。
当戴维再也感觉不到暗元素时,即使是在梵妮的萨满战歌鼓舞下,这位老魔法师也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梵妮,我们成功了。”戴维竭尽最后一丝力气对那已经近乎疯魔的梵妮道。戴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语能否将已经进入晕眩状态下的梵妮从半失觉中拉回来。
这位给了戴维极大惊喜的公主并没有失去最后的自制力,但已极度透支自己力量的她却已是无法再站立,浑身瘫软的梵妮一下跌倒在地上。
戴维或者很想给予这位公主一些帮助,但显然他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还未等他动弹到一个手指,突如其中的倦意令他陷入昏迷中。
等到戴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睡着铺着白色床单且阳光充足的房间里。
“谁将我拉到这里来?”戴维拉开盖在身上的灰色毛毯,自言自语道。他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个口角流着一丝鲜血的公主倒在地上,此刻到底是谁将他抬到这个房间?莫非是卡西尔和斯维纳?
“咕”地一声从戴维的肚子传出响声,“看来自己昏迷了不少时间。”戴维摸摸肚子,心里寻思着去找些吃食。
走下楼梯,眼着沙发上正躺在自己那个老精灵搭挡斯维纳。“这只驴耳朵。”戴维十分不满于这只顾着自己休息而莫视友人的家伙。
“驴耳朵,快醒。”完全不准备保持任何礼仪的戴维一脚踹在沙发上,斯维纳整个人掉到地板上。
“你到底能不能温柔一点啊。”斯维纳边*自己那跌得酸痛的腰边向戴维埋怨道。
“就凭你丫给我吃这些,我就后悔自己怎么没有一剑劈死你。”戴维一看到斯维纳给他找出来的食物不禁忍不住发火,那有人给一个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人吃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