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宴知晓林易并非是一个年少的人,况且对方如今已经不再是少年驼子模样,他变得更加稳重,变得更加好看,所以她缄默了片刻后,老实说道:“寮城的事我不是很清楚。”
林易疑惑问道:“那你为何离开上官府?”
后者顿了一口气,有些恨意回道:“因为我只知道上官府已经不在了。”
上官府不在了,一句看似平淡的话语,殊不知让上官宴亲口说出来有多艰难,而她义无反顾说了,她知晓这种事情藏着也是毫无用处,况且她本就不想对林易有什么隐瞒。
“上官府没了?”林易眼神惊讶,接着难以自信问道:“只有你一个活下来吗?”
“我不知道!”上官宴眼神涣散,瞬间变得有些哽咽起来,她不确切说道:“那晚敌人来的太快,快到我上官家的侍卫甚至都来不及反映便被杀的所剩无几,我的爹爹死了,一把长刀刺透了他的身体,我亲眼看到血花像是喷涌而出的泉水,从他的伤口出落了一地流淌。”
她深吸了一口气,泪花溅溢,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残酷的痛楚,接着诉说道:“我之所以能逃出来,是我哥哥最后将我护送到了密道里,然后关上了石门,毁掉了机关,我不知道我哥哥最后有没有死,我也不敢回到寮城去为他们安葬尸体,我知道他们不会毫无理由的来给我上官府灭门,但我真的不曾想到,我的所有与一切都这般消失了。”
流水从上官宴的眼角不断流淌,打湿了她那张刚刚稍显恢复血色的脸颊,不知何时,二人已经在湖畔停下了脚步,林易满眼心疼的看着身旁的她,然后伸手为她擦了一把泪水。
对于这种灭门的事情,势必整个帝国都会动容,而寮城也会陷入长时间的纷争里面,林易不知道此刻的寮城早已被重兵把守,更不知道带头的将领便是跟在唐国强左右的林将军,他只知道眼前的上官宴伤心欲绝,所以他不能再询问这些让其难过的事。
他转身看了一眼那片平静的湖,看着倒映在湖水里的月光,然后安慰说道:“我会帮你找到凶手,如果可以,我还会帮你手刃奸人,但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静静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上官宴被病魔折磨了将近二十年,然而无论怎般不辞辛苦,怎般困难,她都勇敢而坚强的活了下来。她知晓自己不会寻死,不会气馁,不然也不至于当初抱着那幅画到处躲躲藏藏,最后又跟着君问来到这里寻找林易。
她带着泪花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做哪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不过谢谢你。”
林易转头回望着她,同样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能明白你心中的感受,我也能感觉到这种痛苦比刀子切来还要痛楚,还要难以隐忍,而且在仇恨方面,或许我们真的很有共识,我帮你,就如给自己的人生做了一场演练,所以不用谢。”
上官宴突然说道:“对了,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当初你留在上官府的画不见了。”
她接着有些难过说道:“是从我手上消失的。”
林易听到这里,深邃的眸子依旧不变,他开口说道:“不过是一幅画而已,如果你要,我可以往后再画给你。”
“至于现在,我还是陪你回去喝点鱼汤,顺便再把那颗鱼头吃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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