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许寒感到凛然的是,此人躲在村外偏僻的小山洞里,显然不是什么正派人士,说不定正是官府通缉的要犯。而张良竟给他送饭菜,显然两人之间关系相当的亲密。
不过,许寒一向对大秦颇有成见,心中不但不对大秦官府的逃犯产生厌恶感,反而觉得有亲近感,要是有必要,他定会出手相助。半年前离开石牛镇之后,在经过一片密林时,见到项梁和项羽被大秦官兵追杀,许寒便挺身而出,救下他们,并结拜为异性兄弟。
进入山洞,张良从兜里将饭菜拿出来,对那人说道:“仓大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一定饿坏了。来,趁热吃了吧!”
“嗯,多谢了!”彪形大汉说道。
“嗡!”
听到这个声音,许寒脑袋顿时轰鸣作响。
仓海君!
竟是仓海君!
小山洞里那个彪形大汉竟是仓海君!
许寒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幕幕往事顿时如同突然打开闸门的洪水般汹涌而来:猛人邻居,药材店门口的苦苦哀求,他为了进入云霞宗外院所付出的常人所无法比拟的努力,误信报名费涨价的谣言,被困在半空之中的草坪上,生死与共的三天三夜,临行前的断后决定;那枚龙骨筑基丹以及游魂剑……
可是,云霞宗解除七星困龙大阵之后,仓海君却消失了。据目击者称,当时仓海君被曹翼德所骗,喝下了掺有“见日死”禁药的水。他知道,“见日死”,是医家的禁药,它无色无味,根本不可能有人凭人体器官的感觉发现异状。喝下掺有这种禁止药的水之后,只要出现在太阳底下,就会毒发身亡!此毒厉害无比,这世上根本无药可解,因此被列为禁止药!
可能是仓海君知道自己已经喝下兑有“见日死”这种无药可解的毒之后,不想让大家跟他一起烦恼,因此这才一个人静悄悄地走了。
想不到,他竟在这里出现!
“难怪刚才第一眼看到他,我的心便咯噔跳了一下,隐隐觉得这个魁梧的彪形大汉有很眼熟,难怪他穿着厚厚的灰色粗麻布袍子,还戴着斗笠,并用斗笠四边垂下的黑布遮光!”刹那间,无数念头在许寒的脑海中闪电般闪过。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冲进小山洞跟仓海君相认,然后用传送阵盘带他到蒙山那个洞府,或者直接把他送到别院的那个洞府,可是,就在许寒正要迈步走出的时候,却听邮包张良长叹一声,说道:“唉!仓大哥,是小弟害了你!”
听到这句话,许寒硬生生收回脚。他马上改变主意,决定暂时偷听什么的讲话,看看他到底跟张良是什么关系,两人是如何相识的,现在又在谋划着什么。
“这不怪你,这都是嬴政还没到死的时候,”仓海君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一边淡然地应道。
“嬴政实在太狡猾了,我差人打探他的行踪。按照大秦君臣车辇规定,天子六驾,嬴政所乘车辇理应由六匹马拉车,其他大臣四匹马拉车,而三十六辆车队由西边向博浪沙处行走过来的时候,分明只有一辆豪华大马车由四匹马拉车,那辆车就在车队最中间的位置,而且马车的两边有大小官员前呼后拥。想不到这辆马车竟是嬴政布下的疑阵,让我们扑了个空,还好我们计划周详,一击不中便远遁!”张良恨恨地道。
“其实都是因为我们太大意了,想想也很容易理解,那嬴政因多次遇刺,肯定早有防备,所有车辇全部四驾,时常换乘座驾。就算我们能判断出嬴政不在那辆豪华大马车里,也无法知道他在那三十几驾里的哪一驾,一样会失败!”仓海君淡然道,“再说,我也没想到嬴政身边的高手竟如此厉害。要不是那位神秘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并将他们所有的人都拦截下来,我们必死无疑!”
“是啊,仓大哥说得对,都是我莽撞了。看来只有满腔热血还是不够,我们要积累足够的力量才行!”张良点点头道。
“现在我深刻地体会到,我的修为实在太低了,以我们这种水平去行刺秦王,无疑是螳臂当车的行为!”仓海君叹道。
接着,他恨恨连声:”想不到,我张良连亲弟弟死了都没有下葬,散尽家产,凑足费用,发誓要割下嬴政的头颅,以雪国仇家恨,没想到竟功亏一篑,真是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