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炼狱之中,还是那样灰暗的天幕。
人道微笑着,带着一股飘逸漫步于苍白之骨铺就的道路之上,漫无目的,却又始终如一。
良久,矗立于当初与蜉蝣相遇之处,人道轻抚白衣,缓缓的坐了下来。
而此时,远在数万云里之外的魔道也已经盘着膝,端坐了下来。
不元山之巅,目光幽冷的望着远处,原始魔尊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情不自禁的冒出了一股深深的杀意。
“魔尊!属下这就去将那个小子带过了?”原始魔尊身边一个全身布满黑鳞的批发男子沙哑的道。
“不!他既然有胆子回来必然有所倚仗!你去带一只蜉蝣过来!我有话要问他!”原始魔尊神情冷漠的道。
“蜉蝣?带一只出来的话,被他跑掉了怎么办?”披发男子迟疑的道。
“嗯!?”冷冷的扫了扫披发男子,原始魔尊一脸的不满。
猛的单膝跪了下来,披发男子脸色苍白的低下了头,“属下这就去办!”说完便毫不迟疑的退了下去。
冷哼了一声,原始魔尊再次转过了头颅,望向了先前的方向。
那里,一个白衣少年正一脸淡然的盘坐在炼狱那万年如一的灰黑天幕之下,双手捏决,作修炼之状。
对于魔道,原始魔尊反而没有过多的注意。隔得这么远,原始魔尊根本不知道这位新来的魔族少年和那个过界的白衣人族是同一个人。而且,他对于魔气已然太过熟悉,不元山域多出一股微弱的魔气波动对于他来说反而没有人道真气波动来得显眼。
不久,一个灰衣少年便在一众魔族的押送下,神态慵懒的来到了原始魔尊的身后。虽然满脸都是淡然,但是那身上不断闪烁着乌光的符文锁链还是清楚的说明了少年的现状。
“原始,本座一万三千多个衍生体,要点灯的话麻烦你动作快点,否则可是会点一个灭一个的哦!”伸了伸懒腰,蜉蝣戏谑的道。
虽然不知道原始找自己干什么,但是嘲讽一下解解气却是不妨碍的。
现在蜉蝣确实是有恃无恐,拥有一万三千多个衍生体的他根本不惧点灯,除非原始魔尊能够同时将这一万三千个蜉蝣全部点灯,否则只要有一个漏掉,那个漏掉的蜉蝣便会在刹那间杀死另外一万三千多个蜉蝣然后再次分裂出一万三千多个本体!
“哼!蜉蝣,你真当本座拿你没办法了?本座既然有办法将你的衍生体尽数抓住自然也有办法拿你去点灯!本座之所以没这么做只是顾念当年的情谊,不想做得太绝而已!凭你现在洞虚的境界,本座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摆平!”黑着脸,原始硬气的道。
“哼!既然你这么厉害,敢不敢放本座出去修炼三年?三年之后看看谁捏死谁!”冷冷一笑,蜉蝣嘲讽的道,“如果不敢的话,就不要在本座面前嚣张!无论是混沌大世界还是这炼狱,能让我蜉蝣畏惧的都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现在已经死了!彻底的死了!”
“本座承认自己比之大自在略有不如,但是你如今已是我阶下之囚,又有什么资格说本座嚣张!成王败寇!在这炼狱,能够将对手掌控于掌心之中者,才是真正的强者!死人和囚犯,永远配不上‘强者’二字!”原始神情冷漠的道。
“略有不如?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单是大自在能够弄死凌道这条,就不是你所能比拟的!说是天渊之别其实也是对你的抬举!说到阶下之囚,若不是我蜉蝣当年与凌道大战之际伤了根本,你以为你能够如此嚣张?只会在别人背后吃剩食的货色也配提及‘强者’二字!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蜉蝣针锋相对的道。
“你又有什么资格!?当年还不是只会干些下三滥的勾当!说是挑战凌道,还不是配合着大自在偷袭人家!趁着别人心魔缠身跑过去偷袭,结果还被人家撵得鸡飞狗跳的,还有脸提及,很光荣啊你?”原始魔尊涨红了脸,大怒道,活像一个被人抢了糖果的孩童。
“本座至少还有资格被人家撵来撵去!你呢!人家就连瞥你一眼都觉得费事!碰都懒得碰你!跟你比起来,本座还真是很有优越感呢!”蜉蝣亦是大怒着道。那段往事太过不堪,他本就避之不及,眼下被原始提起,顿时火冒三丈了起来。
望着仿佛两个孩童一般争吵不休的原始魔尊和蜉蝣,不远之处的几个神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齐的退后了几步,并将头扭到了一边,装出了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
这两个货色的糗事可不是他们能够取笑的,搞不好就是个点灯的下场…
良久,似乎骂的累了,原始魔尊黑着脸将脸撇到了一边。
而此时,蜉蝣也是词穷了,当下也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