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样,午时未到,赵毅已经攀到了雪线下的那处断崖下面,仰头一看,顿时傻了眼。
绳子不见了!!!!!
……
天屏山山巅的垭口之处,三叔坐在垭边的一块石头上,双目血红,胡子拉碴,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木然地看着垭口。
自从将四弟他们派回去之后,三叔便每天坐在这里,看着垭口,心里七上八下,不停的自怨自艾。
垭口巨石边,用石头浇了水结成冰搭了个能容一个人坐进去的小洞,洞口便朝着垭口。
三叔白天坐在垭口向下观望,夜里实在冷的不行,就坐在小洞之内盯着垭口。
内心的煎熬加上山上的寒冷,三叔已经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了。
今天是第四天,三叔觉着自己坐在垭口,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整个人飘啊飘啊的,十分轻快十分神奇。
后天,四弟便应该回到颌阳镇面见道长和族长了,再还要三四天的时间准备,才能启程进山,再有个五天,才能来到山顶。
想想还要十天的时间,三叔的心里便如被猫抓了般难受。
“毅儿,应该没这么早就上来吧!!!”
……
赵毅瞪着最后那道裂缝的上方,看了半晌,没有绳子!
想起开始攀崖时不经意间看见的树顶的那条大蛇,不期然间,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赵耀武看赵毅盯了半晌,面色愈来愈冷,奇怪地问道:“毅儿,怎么了?”
赵毅摇摇头道:“爹,没什么,那里原先应该有根绳子的,现在看不见,我先上去看看,是不是被风吹边上去了。”
赵耀武说道:“毅儿,要不先吃干粮?按你所说的,那个岩口上去以后就没地方可以停留吃饭了呢。”
赵毅说道:“没关系,我先爬上去看看再爬回来,您先把干粮拿出来,我去去就回。”
赵耀武点点头,说道:“嗯,那成,你快去快回,看来我们今天就能见到你三叔和四叔他们了。”眼看着便要逃出生天,赵耀武的心里着实兴奋不已。对于赵毅攀崖的本领,赵耀武那是从心眼里觉得骄傲,所以放心得很。
赵毅看着爹兴奋的表情,转过头去,咬着牙“嗯”了一声。
很快,赵毅便翻出了岩顶,左右找了找,手脚一阵冰冷。
那根代表逃出生天,代表父子性命的绳子——不见了!
赵毅仰头往上看,云遮雾绕之下,雪线隐约可见。
从这里到雪线这段距离并不难爬,可是爬到雪线以后该怎么办?
要知道,从雪线再往上,很长的一段距离是微微的仰角;而且,这一段是冰川,因为高度和温度的问题,相当的湿滑;冰面不是很厚,也不甚坚固,只怕微小的凿动,便会引发雪崩;没有绳子,根本无法攀援。
想到了攀崖前在森林树顶看到的那条大蛇,赵毅现在可以完全肯定,那不是大蛇,那应该就是这条绳索。
这条绳索掉落后被挂在树顶,风吹树摇之下被树枝和树叶掩盖住了,所以当赵毅第二次去看的时候,便没有发现。
只是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条绳索会从垭口掉了下去的啊?
现在该怎么办?
赵毅“啪”的一声一掌拍在大腿上,恼恨不已;当时如果自己再心细些,应该可以看出绳索与大蛇的区别的啊!
更加严重的是,这跟绳子关系到这次营救或是取证行动的成败,更关系到赵毅的性命安危;当初下崖之前,三叔便说过,无论白天或者是夜晚,没有异常情况,这跟绳索都不会收上去,以方便赵毅随时从崖下上去。
既然这跟绳子已经掉落下来,那么在山上的三叔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测的危险?
赵毅可是知道,这跟绳索里面,特别是上面部分绞进了细铁丝等物,不是一般的坚韧牢固;即便用寻常的斧子,也不是一下两下能砍断的。
而且上面有五个人,在五个人的保护之下,能够将这么坚韧牢固的绳子从容砍断,那么,这五个人……,那都是赵氏一族的精英啊!
五个人,五条人命……,其中还有三叔四叔这样与赵毅感情深厚的亲人……
一念及此,赵毅的心顿时沉落谷底,全身冰寒如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