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胖子的样子,众人脸上都露出不忍的神色来。
张鹤鸣咬了咬牙,一字一字地说道:“赵毅死在圣地了。”
这几个字,鹤鸣真人用了真元,一字一字的送入了胖子的耳朵,直入心神。
胖子一激灵,身上冷汗直冒,顿时便清醒了过来,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看着张鹤鸣。
过了许久,胖子呐呐地又问道:“师尊,您说什么?您说毅儿死了?”
张鹤鸣痛苦地点头,说道:“我到乾元大殿,见到朱玉清长老带队从圣地归来,毅儿没有在;朱长老说毅儿在圣地本源之内,与天一宗的周离邪发生冲突动起手来,双双身亡与雷池之中。”
张鹤鸣话音一落,“嗵”,“嗵”接连传来一重一轻两声物体坠地的声音。
重的是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轻的是自殿后传来;几个人赶过去一看,却是思雨昏倒在了大殿后门;原来思雨从新房出来要到大殿,刚好听到鹤鸣真人的这一番话,心神受激,顿时便昏了过去。
……
十二月二十六日的深夜,对于乾元宗的青龙、玄武两山,注定了是一个不眠的难熬之夜。
胖子在殿前台阶之上整夜的喝酒,喝了吐,吐了喝,谁劝也不听,师兄弟们只好彻夜陪着他。思雨被唤醒之后,不发一言,整夜的流泪,萧芷云和新婚的云瑶也只好整夜的陪着,劝着。而鹤鸣真人在大殿之内,犹如一只困兽般不停地焦躁地来回走动。
同样,玄武山大殿内,郑博奇也在不停地走动,只是他的步履不似张鹤鸣一般焦虑,却是缓缓地一步一步的跺着,有些沉重,有些犹疑。一旁,郑游斌和郑惠袍满怀企盼的看着郑博奇,期望他能早做决断。
而远在万里之遥的天一宗天阳峰大殿之内,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的周荣登,发疯般的将整个大殿差不多都砸了个稀烂。从圣地归来,成功开了魂府的周承立胆战心惊的呆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
一声鸡啼,东方泛起鱼肚白,天色微微地发亮,一个纠结难熬的寒冷的黑夜终于过去了。
原本头发便已花白的周荣登,一夜之间似乎又平添了几根白发,看着东方微微泛起的亮色,周荣登眯着眼睛,沙哑的声音在殿内轻轻响起:“邪儿,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绝嗣之仇,绝嗣之仇啊……”这声音,犹如幽灵发声般冷漠,犹如孤魂夜吟般飘忽;一边的周承立听的浑身发冷,身子忍不住的微微哆嗦着。
同样的晨光也降临在乾元山脉。
喝了一夜的胖子终于醉倒,被送回了箕水殿;怎么劝也停不住眼泪的思雨,被萧芷云强行施了针,也自沉沉睡去;新房内的定乾道长和云瑶一脸悲戚,相顾无言。大殿内眉头紧锁的鹤鸣真人一见晨光已至,停了犹如困兽般的踱步,转身出殿,袍袖一拂,腾云独自往五行镜像之地去了。
一样停了踱步的还有玄武山大殿内郑博奇,郑博奇望着殿外渐渐散去的夜色,专心致志半晌不动,似乎在看一出精彩绝伦的大戏;脸上的表情随着夜色的消退,而渐渐凝重。
很快,夜色褪尽,一轮红日自东边升起,照的冰封如琉璃般的玄武山脉金光灿灿,如梦如幻。郑博奇长吸一口气,眼中精光暴射,暮然转过身来。
郑游斌和郑惠袍父子见郑博奇转身,知道已有决断;一刻不离郑博奇身影的血红双眼中,更是放射着充满希冀的灼灼光芒。
郑博奇看了眼儿子和孙子,自顾自往主位上做了,招招手,将他们唤到跟前,悄悄地低语一番;然后将一块玉简模样的东西交给郑游斌,交代了几句,郑游斌接过玉简,郑重的藏好,向父亲施了一礼,转身而去。
郑博奇交代郑游斌的话语极轻,只隐隐听到:“此……长老,天一……手里。”
……
筑基弟子自圣地归来,却独独少了赵毅一事,第二日便已传遍了整个乾元宗,有人痛惜,痛惜乾元宗失了日后的栋梁之才;有人淡漠,青龙山张鹤鸣一脉之事关我甚事?自然,也有高兴的,高兴青龙一脉少了一个日后潜在的威胁;当然痛惜乃是主流,淡漠和高兴只能是私下的并且是偷偷的。
原先性格活泼开朗的思雨第二日醒来之后,忽然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守着赵毅留给她保管的紫龙分水剑,拼命的练功,拼命的练剑。
原先很不靠谱成天偷懒的胖子,忽然变得勤奋无比,整日的打坐练气,揣摩战技。
而出去几天之后的郑游斌,在大年初四回到了乾元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