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宗主大位原本由自己师尊继任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才两三年时间,就面临着被人翻盘的结果;弟子们的心情之沉重和不甘,那是可以想象的。
同一时刻的玄武大殿内,郑游斌在大殿内时而望望端坐的郑博奇,时而望望殿外渐已西斜的太阳,烦躁地来回走动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郑惠袍抱着剑站在博奇真人身旁,眼中满是焦躁之意;而郑博奇却端着一杯香茶,正静静地品着。
殿外广场之上,黑压压地站满了玄武山的弟子,这些弟子自清早开始,便已集于此处,等待宗门最后的决定;而郑博奇严令,所有弟子均在殿外广场等候,不得进入玄武大殿,不得喧哗;当然,郑游斌和郑惠袍除外。
看着在殿上团团乱转的儿子,郑博奇皱了皱眉,余光扫见自己身边虽然呼吸略略粗重,却依然如同渊停岳池般肃立的郑游斌,皱着的眉头一松,不悦道:“游斌,你这走来走去的是要作甚?你看看,你还不如惠袍沉得住气。”
听父亲发话,郑游斌站住了脚,不满地说道:“儿子心里烦躁,不让儿子走走,儿子要疯掉了。”
看了眼郑惠袍,撇了撇嘴,又说道:“我没你们那么沉得住气。奇怪了,你们心里不着急么?”
郑博奇好整以暇的抿了口茶,微闭双目,略略品了品,轻轻吐出余香,微笑道:“呵呵,你当我们之前的那些努力是白做的?心里急有甚用?只要心里有底了,也就不急了。我看这郑家的希望以后要寄托在惠袍身上了,靠你是靠不住咯。”
郑游斌尴尬的笑笑,走到郑惠袍的身边,拿手扶了郑惠袍的肩膀,说道:“爹啊,您还别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几年在外历练,惠袍的进步很令我吃惊;我老是在想,我的命当真是好啊,年轻的时候靠爹,等我老了,嘿嘿……”说着,用力拍拍郑惠袍的肩膀,继续道:“就靠儿子咯。哈哈。”畅快的话语出自肺腑,丝毫没有矫情害臊的意思。
看着父亲的眼睛,郑惠袍看到了无限的关爱和信任,眼睛顿时就红了,这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父亲对自己的肯定啊!忍不住鼻子发酸,说不出话来,只是重重的点头。
郑游斌朝着儿子点点头,松开儿子的肩膀,掰着指头算了算,又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对郑博奇说道:“爹,咱们在长老会的票数应该会压过张鹤鸣那老匹夫了,您说,这都快酉时了,为什么宗主还没人来宣布决定呢?”
郑博奇眯着眼睛,拿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缓缓说道:“表面上看,咱们能超过青龙山一票,只是真正到了长老会议,让长老们做出决定的时候,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譬如朱玉清长老,之前已经答应陈长老支持与我,而我们去年也确实帮他的家族解了灭族之祸……”
停了停,继续说道:“若是咱们的票数远超青龙山或是远低于青龙山,这一票,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然而若是票数异常接近,这一票,他便会慎之又慎,便是转投张鹤鸣,也是极有可能的。”
郑游斌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那老东西,咱们帮他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便是惠袍,也在那一战之中受了伤,他好意思不支持咱们?那不是太没良心了?”
郑博奇看着殿外因太阳西斜,渐渐朝东拉长的树影,说道:“在朱玉清这样的长老心目中,一家一姓的存亡,哪里及得上宗门兴衰的重要?”
郑游斌狠狠说道:“爹,若是这次您登上宗主之位,一定要让这老东西好看。”
郑博奇洒然一笑,摇头道:“不然,若是爹此次能够问鼎成功,这样的人那是一定要重用的。就算你们,也不得得意忘形,要比以前更低调才可。
你们需记得,谋权之时行些手段无可厚非,掌权之时,必以所掌之位为重。”
“照这么说,青龙山那老匹夫您也准备放过他了?”郑游斌急急问道;便是郑惠袍也是竖起耳朵,握紧了双拳。
郑博奇摇头,眼中精光闪烁,低沉地说道:“青龙山如何能与朱……”
“宗主谕令到!”郑博奇尚未说完,殿外传来一声高喊,顿时喧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