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震主,伴君如虎。这样简单却深刻的道理,他们又怎会不懂?即使是当初纪灵天声威鼎盛时期,风帝虽然对其必恭必敬,言听计从,何尝又不是权宜之计,无奈之举?一旦大局安定,江山已保,金銮殿内,又岂能容的下一个“摄政神相”?后来的辞官归隐,固然是一种潇洒飘逸的激流勇退,但其中,多少也带有稍许防患于未然的避祸之道,臣保全身,君得安心,两厢俱得美名。如其不然,只怕现在的情况,也肯定是大不相同吧?
纪灵天面上仍是一片平静,语声也还是那么优雅清朗,仿佛谈论的并非君臣朝政,而只是风花雪月,日常琐事。
“当今皇上夜灵,我也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他的个『性』心思,我最清楚不过。他生平自负,向来不认为自己也会犯错。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可能更改,即便是错的,他也要坚持到底。现在想要请他收回圣命,纵然风神显灵,也是无济于事。二位以为如何?”
韩冲一阵黯然,艰难地点了点头:“神相所言极是,当今皇上,唉,我原先却是想得太简单了。”
文飞蓬两道轩眉也是紧紧拧在了一起,沉『吟』道:“既然不可以直接请皇上收回圣命,那么,就只有另一条路了。”
韩冲忙问:“什么路?”
文飞蓬目光闪动,语声略显生涩,半天,才硬挤出几个字来。
“解铃还需系铃人。”
韩冲倒抽一口冷气,惊道:“你是说,去找刑苍将军……”
不由得转头又看向了堂上的纪灵天。
只见他还是那么安然稳坐,不动声『色』。嘴角微微一笑:“这个,你觉得成算几何?”
文飞蓬双拳一抱,挺身昂然道:“飞蓬也知此举万难成功,但事已至此,但有一线希望,那也不得不试上一试!不管怎样,神相大人于大将军,乃是半友半师,且有知遇之恩,刑将军虽崖岸自高,多少也不敢怠慢大人您的。”
纪灵天喟然一声长叹,慢慢站起了身子,悠悠道:“说得好,但有一线希望,也不可不试上一试。”
停了一停,似乎颇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今日下午,我已经试过了,可惜…..”
韩、文二人大惊失『色』,齐声惊道:“大人,下午便已劝过了大将军?”
纪灵天已经负手背过了身子,只听那平淡中微现苦涩的声音缓缓响起,却如洪钟巨雷一般震动着堂下两人的心房。
“我,就是为了这个才赶回来的。回来所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大将军刑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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