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知道这是一座墓冢?”
最终,还是白衣人先开了口。语声依旧平静,似乎只是漫不经心的询问。
黑衣女子蓝眸复启,轻轻“恩”了一声。
白衣人看了看面前的土堆,悠然问道:“那么,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黑衣女子摇了摇头。
“只是受人所托,特来祭拜一位故人。关于此人,却是一无所知。”
白衣人面『色』又是一变。
“受人所托么?一位故人?”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奇特,半响,方才轻轻一叹。
“恩,原来如此。”
他轻轻合上双眼,左手端起一杯美酒,开始细细品味起来。
旁边的黑衣女子一双蓝眸仔细地观察着他,颇踌躇了一番,忍不住问道:“你,也是来祭拜他的么?”
白衣人将杯中之酒饮尽,苦笑道:“祭拜?算不上吧。我跟他,其实也只有一面之缘,更不是什么朋友,仅仅,”
他停了一停,忽然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也只是来见见一位故人吧。”
黑衣女子默然无语,双目之中,神光闪动,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白衣人看着她,眼中显出几分赞赏之『色』,良久,忽然问道:“托你前来之人,他,这些年来可好?”
黑衣女子一惊,很快又压抑下心头的震动,冷静地答道:“他很好。”
犹豫片刻,却还是开口问道:“你,认识他么?”
白衣人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缓缓说道:“他很好么?只怕,还是有些寂寞吧?不然,也就不会来祭拜这位故人了。”
他说到“祭拜”的时候,双眉轻轻一皱,似乎觉得十分不妥,但又想不出该用一个怎样的词,语气之中,显得颇为犹豫。
黑衣女子面『色』已经开始苍白,指尖也轻微地有些颤抖,蓝眸闪烁,极力克制胸中的激动,尽可能平静地问道:“你,阁下,可曾见过他?”
白衣人终于笑出了声音,却依然有几分苦涩。
“我若是见过他,现在还能站在这儿么?”
尽管从小就接受严格的训练,尽管控制心神,稳定情绪的能力已经炉火纯青,但此刻,黑衣的女子仍然感到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脑海中,是一连串的震惊与疑『惑』。
这个男人,一定是认识影尊大人的。但这又怎么可能?怎么会有组织以外的人知道影尊大人呢?
他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莫非真的是影尊所提到的“那个可以指出一个方向的人”?
满腹疑虑,心神纷『乱』。她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只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白衣人将最后一杯酒缓缓洒在了地上,轻声说道:“你一定也没有想到吧,这么多年之后,他居然会托人来祭拜你。看起来,他虽然还活着,却比你更加痛苦。”
说到这里,他面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眼眸之中,流『露』出无尽的忧伤与痛楚。
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也许,死去的你,才是真正解脱了。活着的人,总是更可悲的吧,就好像他,又比如,我。”
这番话,虽然说得极轻,但还是被黑衣女子敏锐地听到了。本来还在考虑怎么开口,求他为自己解『惑』除疑,但此刻,她的全副精力,都已经被这个白衣人的神秘所吸引。
他,墓冢之中的人,还有影尊大人,这三者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呢?
也许,过去在风之影打探了九年的事情,今天,便可以水落石出了。
思考良久,她终于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白衣人侧头看了她一眼,平静地点了点头。
她追问道:“为什么?这本来是不可能的,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白衣人面『色』平和,淡淡说道:“这个并不难。因为,知道此地墓冢的,天下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那个托你祭拜之人。他派来的人,当然也就是……”
他踌躇了一会儿,眼看着面前那双闪动的蓝眸,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微微笑了笑。
黑衣女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她紧盯着这个白衣人,只见他神『色』从容,镇定平静,丝毫也没有紧张与戒备。心中,不由得更加『迷』『惑』不解。
这个人,明明知道我是什么人,而他自己又不会武功,周围也没有别的援手保护,居然还这么好整以暇,悠闲自在?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怕我对他出手么?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算定了,我绝对不可能对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