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个月之后,李西云兴冲冲地从悬空岛飞出来,向着培育室飞去。
荆飞羽此时正在研究蒋老头,这一个月来他分毫没有浪费,时刻充满了危机感――他料定李西云一定会去研究神识方面的知识,然后再来折腾自己。所以,这段时间他将《天棺术》里面,与神识相关的记载都梳理了一遍,记在脑海里,每天都抽出一部分时间来练习。而除了拿自己实验之外,最好的研究对象便是蒋老头了。
真正研究起来,才发现《天棺术》的强大,尤其是对于傀儡的修炼,用“博大精深”来形容也绝不为过。而傀儡的修炼,神识『操』作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否则再好的傀儡也不过就是一个死物。所以天棺术对神识的讲解也极其详尽。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他对于神识的『操』纵已经初窥门径,渐渐得心应手起来。而八仙门说到底也是名门大派,对于邪派功法的控制应该很严格,像夺舍、祭炼傀儡、『操』纵他人……这类神识的应用,都是邪派的手段。李西云要想在门派内部学到,难度肯定很大。但她这人身份特殊,能量巨大,说不定被她搞到也是有可能的。
有压力才有动力。
荆飞羽闭着眼睛,『操』纵蒋老头将一根线穿到针上,然后『操』控他施展“阴针决”,将窗棂上一只蜘蛛刺了个对穿。
这种神识的细化『操』作,他已经练习了几天,现在看来效果还可以。蒋老头对他的命令完全没有违背,动作的延迟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唯一的缺憾便是他的寿元还在流失――如果没有省略第二步,炼成的傀儡几乎可以不死的,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补救,傀儡的炼制是不可逆的。
每次想到这个,荆飞羽都有些遗憾。好在他识海里还有一个黑『色』婴儿,荆飞羽这些天已经追踪到了陈『潮』的踪迹――他变成了鱼之后,反倒小心翼翼起来。荆飞羽准备抓住他之后,便祭炼成第二个傀儡,说不定还可以抵消陈泽的怒火,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从蒋老头的屋子里出来之后,荆飞羽本想练习一下阴针决。这阴针决对灵气的『操』作另辟蹊径,可以大大节省灵气,这给了荆飞羽某种启发,只是一直无法确定下来。
就是在这时,李西云从天而降,抓起荆飞羽,飞快向着上次那无人的山林间飞去。荆飞羽感受到她的自信满满和急切欢喜,心中提心吊胆。
刚一落到地上,李西云迫不及待地向他下达了“闭目打坐”的命令,然后他脑中一痛,李西云的神识已是强自挤了进来。自始自终她都没说一句话。
能看得出来,她对神识的理解已是不可同日而语。好在荆飞羽早就在自己的识海里都了手脚,他用天棺术里记载的秘术,将那黑『色』婴儿炼成了一个光球,就像当初骨婴的最初形态一样。然后将这光球强行拆散,化成亿万黑『色』光点,密布在自己的识海里。
而李西云留在自己识海里的那一缕神识,则被他放在最中央的位置,将自己的意识混合那些黑点,都缠了上去,看起来就像她掌握了自己识海的总开关一样。
其实荆飞羽的主意识,包括神识的微弱光点,全都被那黑『色』婴儿化成的黑点掩盖住了。李西云如果不能将那些黑点全部收拢起来,是不可能发现他的主意识的。
李西云有了上次的经验,并没有再胡来,而是分出一半神识,汇合了残留在荆飞羽识海中的那一缕,开始大面积地在荆飞羽的识海中扫『荡』起来。
片刻后,她回到了中央的位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她尝试触碰那些黑点,荆飞羽的身体一抖,剧烈震颤起来。李西云忙退了开去,绕着那些黑点看了许久,最后终于放弃。她的注意力开始凝结在荆飞羽留给她的那些意识上,仔细地分类,抽取,竟妄图窥破他的记忆,并且还成功了。
好在这些记忆都被荆飞羽篡改过了,里面大致讲解的是荆飞羽从小出生在崆峒山,习武练剑,前十几年一直是幸福快了的。然后崆峒灭门,他到点苍求亲被拒,被林伯翁收为弟子,可林伯翁却有事外出,将他寄放在外门。之后就是邂逅了李西云,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对她充满了爱慕之情,崇拜之意,忠诚之心……反正是一些连荆飞羽自己都感到恶心的片段,不过李西云却看得津津有味。然后就是偷芝鼠、卖『药』的过程,画面和荆飞羽说过的完全一致。至于轻薄李西云的记忆,则一个也没有,这让李西云终于放下心来,对荆飞羽最敌视的怨念自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