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军医开好了方子,若蕊还不忘提醒一声:“『药』量减一点儿,我可是个弱女子,比不得五大三粗的大兵们。”
裴沛生忍俊不禁,替她掖好了被子:“你呀,少动些心思吧!你是医生还是他是医生?”
若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怎么好像又觉得困了呢……眼皮子开始打起架来了。”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发了烧本来就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觉。”
若蕊低低地“嗯”了一声,过不多久,果然又睡着了。
只是睡得并不好,一直做着『乱』七八糟的梦。
有和现代若蕊抢身子的,有在阎王殿里跟黑白无常抢白的,有……总之有很多类似的情节。
在被裴沛生叫醒以后,还怔怔地脱口而出:“咦,我不在阎王殿里啊!”
裴沛生沉下了脸:“胡说八道,只不过受了风寒,哪里至于……”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托了『药』碗递到她的面前。
若蕊哀嚎一声,果然又是那种苦到呛鼻的『药』汁。
“我不想喝……太苦了。”若蕊犹豫再三,还是实话实说。
“怎么能不喝『药』呢?乖,我喂你。”
看着他拿起勺子,若蕊连忙摇头:“还不如让我一口气灌下去了呢,这样喝……不是等于把死刑犯凌迟啊!”
“又胡说了,一点都不知道忌讳。”裴沛生无可奈何地责骂,可是眼睛里却盛着满满的宠溺。若蕊却没有注意,深吸了一口气,以无比的勇气,仰着脖子把『药』喝了下去。
“蜜饯……”她一扔空碗,就连忙伸出了掌心。
“什么蜜饯……”裴沛生莫名其妙。
“天哪,你让我喝『药』,竟然不准备蜜饯,你、你、你……存心要苦死我啊!”一面说,一面伸出了舌头,夸张地用手扇风,仿佛这样就可以扇掉一些苦味似的。
“呃……翠姑!”裴沛生连忙叫了一声,“你去哪间店铺里买几盒蜜饯来。”
若蕊这下子就算有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等翠姑从铺子里买回蜜饯……
大概裴沛生也会意到了,讪讪地说:“可以留到下次吃。”
也只能这样了!若蕊泄气地想着,又蒙着头打算睡觉。
“还睡啊……”裴沛生对她的睡功,倒实在佩服得紧。
“出一身汗,人就松了,那时再起来去逛集市。”若蕊含糊地说着,把脸侧向了里边,也不管裴沛生就坐在身边,照样呼呼大睡。
看着她垂下的睫『毛』,裴沛生的脸部轮廓,顿时柔和了下来。这女子……生动活泼得……
晚膳的时候,裴沛生亲自端了粥碗一勺一勺地喂。若蕊纳闷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手断了吗?”
裴沛生为之气结,想他堂堂一国太子,放下了架子喂她喝粥,她却毫不领情!看着因为发烧而两颊微有凹陷,又不忍相责,心早就软了。
若蕊一口一口地喝着他喂过来的粥,不经意间一抬头,就发现他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温柔,如春分时候的江水一般,几乎可以把她融化。
她眨了眨眼睛,那个神情忽然就不见了,她怅惘了一会儿,大约是自己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