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蕊留意到首饰店的一旁,便是一间刻印店。匆匆一扫,也有几本才子佳人似的小说,看起来倒像很有市场的样子。
心里只是发愁,绿珠的那叠手稿没有办法带出宫来,不然的话,光是抽取版税……
一路上,就在转着脑筋,以至于洛玉宇和她说话,都要说两次才能回过神来。洛玉宇只当她心里不喜,也不深究,将她放下了马车,又仔细叮咛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宫。
若蕊立刻打发琴芳去给自己买了笔墨纸砚,把八十回后的内容,细细地按着周汝昌的推断,试着写了一回,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自我感觉良好。
这下子手里有了事做,生活自然有了盼头,不再整日里长吁短叹,琴芳反倒怕她在屋里头闷出病来,不时撺掇着若蕊到院里树荫下去坐坐。
“等完再写完一张。”若蕊挥了挥手,又自站着凝神构思。
“怎么这样忙呢?”洛玉宇跨进了厢房,见若蕊正奋笔疾书。那笔也不是寻常的狼毫,倒似是一管鹅『毛』。
“你来啦,等我写完这段儿。”若蕊头也不谈,正写到入港处,皇帝也照常不理不睬。
洛玉宇好奇地看过去,她握着笔倒写得飞快,写一行,便伸到砚台里蘸一下。一时稀奇,拿着旁边搁着的几管鹅『毛』研究了一番,才探头去看若蕊写的东西。
“还在写这个啊,我当你忘了呢!”洛玉宇笑着,却把前几日写好了压在镇尺下的稿子来出来细看,一时看得入神,也不催她。
一个看,一个写,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琴芳几回探头探脑,又忍不住缩回去嘀咕:“怎么娘娘发傻,皇上也跟着发傻呢?”
天『色』渐黯,若蕊写得手酸,灵感也差不多被磨光了,这才扔了笔:“好酸啊!”
洛玉宇却正不理她:“你再坐一会儿,我把这两页看完了再出去。”
若蕊大感得意,看来自己的文笔还是不错的嘛,至少能把看熟了诸子百家的洛玉宇也吸引住了,顿时信心大增。
“感觉跟在宫里的时候写得不一样,怎么越写越悲了呢?”洛玉宇摇了摇头,“你也不带这么编排人的吧?”
怎么叫编排啊!
若蕊不服气地瞪他:“这本来就是为了要表达万艳同悲这么一个主旨,写成了喜剧,我前面不是白铺垫了吗?”
竟然敢质疑她的偶像曹雪芹先生,简直……
“好好好,你写的自然是好的。只是,怕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抹眼泪。”洛玉宇不跟她强辩,“怎么到这时候了?”
“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若蕊笑嘻嘻地说着,“我们快出去吃东西吧,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洛玉宇却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抱:“若蕊……”
若蕊仰起脸来,暮『色』里,他的五官看得不太分明,只是一双眼睛,却灿若星子,仿佛一下子能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你的笑容,最近变得少了。”洛玉宇怅惘似地说。
“被关在笼子里的人,也能有笑容?”若蕊没好气地说,“你也被关起来试试!”
“过几天,就把你接回宫里去。”
啊?若蕊猛地仰头:“那……不怕被人知道吗?”
“飞龙汗已经被裴沛生打得逃至了漠北,下一步,我想就会对我焰国用兵了。”洛玉宇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