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永远是那副苦瓜脸,话语中不带一丝感情;“帝都的名医一夜之间几乎全都汇集在了季府,传闻大光明教的红袍祭祀迪瓦茨不惜损耗本身的生命力,才勉强将伤势吊住。”望了望季同的表情,发现并没有多大的波动,才继续道,“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只是目前帝国各地技艺精湛的医者和一些实力强大的祭祀都在往帝都赶,大概情况不会太好,也不算太坏,至少应该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哼!”季同有些不忿,“只要他一天不曾真正咽气,那所谓的几大势力哪能放过如此难得的讨好机会,帝都虽是洛老大的地盘,恐怕他也不敢阻拦前去献技的医者。”
略略扫视了一圈,季同的目光锁定了一个人影。
“秦汉,你怎么看?”
对于这位战俘,诺坎普并未真正监禁,季同十分欣赏他的指挥才能和周密的思考,因此只是限制他离开荣归城,其余与诺坎普人无异。真正融入这个集体,秦汉才明白自己当初的落败决非偶然,几个月来,他几乎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听到新奇的东西,这让他乐在其中,浑然忘却了俘虏的身份,而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诺坎普人。
“帝都的形势发展暂且不论,我只知道一天没有季帅,边疆便一天没有宁日!”
季同心中一颤,他发现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季青城在军中的地位犹如定海神针一般,一旦他倒下,谁也无法保证炎龙军团是否还能如往日般战无不胜。泰穆尔南侵之心未曾一日而歇,这样想起来,恐怕这次刺杀与敌国难逃干系。
这一刻,季同忽然有些理解那位父亲了,自己身后背负了一座城池,就已经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压力,何况他的肩膀上担的,是整个唐梦的脊梁!日渐沉重的负担让他必须时刻保持着山岳般肃穆的面孔,只有那样,他才能让所有人看到自信!每一座不朽的丰碑身后,总是掩藏着深深的苦涩。
“目前为止,北疆防线上并没有什么异动,但那块地域已经成为了整个东大陆的视线焦点。”平凡缓缓陈述。因为一个人的受伤,可以令半个大陆都震动,季青城的分量可见一斑。季同悠然神往,这样的成就,或许是每一个热血男儿心中的理想吧。
“我想走一趟帝都!”季同仿佛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长长吁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他,是我父亲!”这是季同第一次公开使用这个称谓,众人明白年轻的领主有了自己的决断。
诺坎普的道科特天医族虽然无法真的生死人,肉白骨,但他们的医术绝对够得上精湛二字,相信在帝国范围内还很难有人能与之抗衡。当然季同还有一块更重的砝码,那就是二黑。那种有如神迹的治疗方式,连季同都开始有些相信它真是那什么神格的化身。
一边的季同还在心中念叨,另一边的惦记对象显然没有那个觉悟。自从摇身一变成了活的图腾,小东西混得那叫一个滋润。一身油光滑亮的顶级魔兽皮小袄,头上一顶价值连城的先知峨冠,小皮靴走在地上啪啪响,如果不是因为趾头太短,恐怕还要弄根象征无上威严的权杖耍耍。只凭这一身行头,连季同见了都要含恨而死。
小家伙成日里流窜于蛮族聚居地和城主府之间,如今已到了每餐无肉不食,无酒不欢的境地。不过荣归城就那么大,以它好动的性子恐怕也烦闷了吧,这回正好带出去溜溜。
季同慨然东望,帝都,又要回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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