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洪坚就醒了。看得出来,他非常怀念昨天晚上的感觉。不过既然已经醒了,显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只能怀念一下而已。晃了晃脑袋,洪坚抛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步行去学校了。学校离洪坚的公寓也不是很远,大概六百米的距离。
魔法专业的管理并不算严格。学生只要每天九点之前来学校报道,别的时间可以选择去学习魔法,也可以选择自由行动,学校并不干涉。只要能够通过学校的各个阶段的测试,学生就可以顺利毕业。由于进入申城中学魔法专业的学生中有很多素质相当高的学生,他们中相当一部分根本就没有在学校学习什么,但仍然可以顺利地从学校毕业,获得进入高级魔法学院的机会。不过很多学生并不会这样选择。如果能够在申城中学魔法专业拿到校方给予的优秀评价,就可以免试进入高等学院。当然,即便从申城中学魔法专业毕业也相当不错了,军队是非常欢迎的。不过对于大多数魔法师来说,他们希望做一个自由的魔法师,或者加入军队的高级法师团,而不是做一个随军法师。魔法师这个职业,在各个国家都非常受欢迎和尊重。毕竟,加入了魔法师的军队和没有魔法师的军队的战斗力有着本质差别。魔法师这个职业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从事的。元素力量只垂青他们的宠儿。像华夏共和国有十四亿人口,但是适合战斗的中级或中级以上魔法师不足一千,而高级魔法师及其以上级别的更是不足两百。可以说,法师职业在水球是百里挑一的。水球第一军事强国,位于和平大洋对岸的鱼鹰国也只有四百名中级及其以上级别的魔法师。鱼鹰国之所以能够成为水球头号军事强国,得益于他们的炼金术。鱼鹰国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炼金术士队伍。他们可以给法师提供大量的魔法增幅物品,足以让本国魔法师法师越阶挑战他国魔法师。正因为这样,所以世界魔法师工会的总部和炼金术士工会的总部都在鱼鹰国的最大城市曼哈顿城。自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鱼鹰国的魔法师和炼金术士大显神威之后,鱼鹰国的老大位置就再也没有被动摇过。申城中学魔法专业的学制非常灵活。只要你能够通过中级法师考核,就能够从申城中学毕业。不过有一个规定,就是必须在申城中学呆足一年。同时,如果在二十周岁之前不能成为中级魔法师,那也只能结业。
对于这些新入学的学员来说,他们今天并不能够自由活动。在报道时,他们都接到了通知,今天将要进行一场摸底测试。所谓摸底测试,实际上就是评选出学员中的优秀成员,并让他们成为所有学员的榜样。能够成为模范学员,一般来说在毕业之时能够获得相当好的评价。因此,历届学员往往为了一个模范学员的头衔角逐得头破血流。能够成为模范学员的机会只有两次,一次是开学,另外一次就是半年之后。之所以只有两次机会,是因为一年后,这一届的学员就将陆续毕业。
九点半的时候,在学校老师的组织下,摸底测试正式开始了。摸底测试有一个规定,那就不是能杀人。虽然魔法较量伤人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但杀人却是必须尽量避免的。毕竟,这些魔法人才以后大多都将成为华夏共和国魔法师大军的一部分,怎么能够如此简单地浪费掉呢?比赛的场地是操场上升起的八块长宽高各十米的正方体结界中。三十多位学员分成八组,进行小组循环赛。
对于这种摸底测试,洪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去竞争模范学员的称号。可是他不太希望现在就暴露自己的实力。然而,要想按照自己的计划走下去,又应该展现自己的实力。否则,他来到申城中学的目的就非常有可能拖延甚至落空。此时,他也是非常矛盾的。不过还好,洪坚第一轮的对手也是一个见习魔法师。这样一个对手,即便洪坚战胜了也没有什么惊人的。双方都是见习魔法师,谁胜谁负都在情理之中。
洪坚进入了赛场之后,朝对手一示意,比赛就开始了。洪坚的对手只能使用一个没有什么威力的风刃。见习魔法师的水平也就只有这个样子了。火系魔法在风系魔法面前的优势显露无疑。火借风势,并没有影响到洪坚释放魔法。几个回合后,风系魔法师就认输了。毕竟,自己的对手正好克制自己。很对就到了第二场比赛,这一次,洪坚展示出了不同于其他魔法师的移动速度,轻易地战胜了一个土系见习魔法师。不过他此时仍然没有决定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做。
其余场次的比赛并没有结束。洪坚解决战斗的速度是大多数别的选手所难以达到的。这个时候,洪坚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朝自己走来。转过头去,发现正是昨天和自己一组的谢雪瑶。洪坚还是那样冷漠,面无表情地又把头转了回来,看向赛场。
“喂,你怎么不理我呢?”谢雪瑶非常不满地问到。虽然昨天爸爸告诉自己,要离这个叫洪坚的家伙远一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谢雪瑶总是想要找机会让洪坚出出丑,找回自己的面子。昨天洪坚对自己的态度让自己非常生气。更何况,连自己的爸爸都说看不透这个少年,那这个少年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呢?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同样,好奇心也完全可以泯灭一个女孩的理智。
“小姐,没有谁规定我要搭理你。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理你呢?难道小姐是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小子我还真是不胜荣幸。”洪坚似乎是故意要让面前这个漂亮而高傲的女孩子知难而退。可惜,他的办法用错了对象了。
“哼,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输了没有。你一个见习魔法师的水平,又怎么可能成为模范学员呢?我说的对吗?这么大年纪了才是一个见习魔法师,以后顶多也就是一个中级魔法师了,不知道你的父母会不会失望。你能在昨天那个饭馆里面吃饭,可见你的父母在你身上下了不少心血吧。”谢雪瑶的大小姐脾气绝对不允许自己认输。于是,她便将话题转向自己的优势领域。她非常清楚地记得,昨天洪坚还说他仅仅是一个见习魔法师。
洪坚终于有表情了,似乎他的脸**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的声音已经不像往常一样平静了,声调有些走高,话音却带着丝丝凉意:“很遗憾地告诉您,小姐,第一轮和第二轮测试我都已经胜了。我不会让我的父母失望的。会让父母失望的人不会是我,而一定是您。如果您能够进入十六强,就应该谢天谢地了,不是么?”
“哦?你一个见习魔法师也能够通过两轮测试?看来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不过相信下一轮你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谢雪瑶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毕竟刚刚她认定对方已经被淘汰了。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也晋级了。这种结果让这位大小姐微微有点惊讶:“不过你可是个男生哦。我是女生。你有本事就拿到模范学员的称号,这才对得起你的父母。不过,你这种水平,似乎没有什么希望。”这位大小姐已经认定洪坚的水平是不可能拿到最后的模范学院的称号的。历年来,都只有中级或者中级以上级别的魔法师才能够获得模范学员的称号。谢大小姐说出这样一番话,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回那么一点面子。
洪坚一下子沉默了。谢大小姐以为洪坚是被自己说得无法回答,洋洋自得地说:“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好好学习魔法吧,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毕业,你的父母在你身上花的钱可就白花了。”
洪坚的脸色变了。他盯着谢雪瑶。目光中带着一丝愤恨,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别人没有看出来,可是作为当事人的谢雪瑶却能够感受得到。对,那的确是杀气。这种感觉让谢雪瑶心中一阵冰冷。昨天晚上那个武士的感觉同样出现在谢雪瑶身上。她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已经无法动弹了。不过洪坚并没有接着做什么,慢慢地又归于平静。吐出一句带着无限轻浮的话:“如果我获得模范学员的称号了,你又怎么样呢?”
谢雪瑶感觉到自己刚刚很丢脸。对方才是一个见习魔法师,自己怎么让对方盯着就不能动了呢。于是,她做出了今天甚至也许是这辈子最错误的一个决定:“你能够得到模范学员的称号,我就给你做女朋友。如果你不能得到模范学员的称号,你就给我做跟班,我怎么说,你就得怎么做。怎么样?”
“一言为定!”说完这句话,洪坚头也不会地走向另一个方向。他知道,那个大小姐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这也没什么,反正终究是需要做出决定的,能够以这样一种方式做出决定倒简单了不少。
谢雪瑶傻傻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刚刚为什么会这样和洪坚打赌。难道洪坚获得模范学员称号之后,自己真的就做他的女朋友吗?这是难以想象的。谢雪瑶虽然和洪坚略有接触,但绝对没有想过和这个不并是很帅的少年成为恋人。一方面,自己喜欢的类型似乎不是这样,心中还有一个遥远的梦想,另一方面,还要考虑家庭的因素。不过谢雪瑶马上释然了,自己刚才的表现不过是因为气急攻心。而且怎么看洪坚也不像能够获得模范学员称号的样子。等一会自己就能得到一个跟班。最重要的是,可以充分报复洪坚对于自己的无视。谢大小姐的心情,一下又转好了。
果然不出洪坚所料,谢大小姐最终止步于十六强之外。一个风系中级法师和一个土系初级法师双双战胜了她,挺进十六强。从八分之一决赛开始,比赛就将在主赛场结界上依次进行。主赛场结界长宽高都达到五十米,战斗空间相当充裕。让谢大小姐非常意外的是,她赫然在十六强的名单中发现了刚才与自己打赌的那个少年。她不明白,那个少年究竟是怎么进入十六强的。难道是收买对手?这似乎不是很可能。她一下子非常担心,这种对于未知事件的担忧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有的东西。不过现在还谈不上绝望。毕竟,越到后面对手越强。她自我安慰到,或许前面只是洪坚运气好罢了。
洪坚八分之一决赛的对手是一位初级火系魔法师。不过能够进入八分之一决赛,已经证明了这位魔法师在初级火系魔法师中属于翘楚级别的人物,也许很快就将成为中级魔法师。谢雪瑶关注着洪坚,她倒要看看,这小子这次怎么过关。结果让她非常失望。这位很优秀的初级火系魔法师根本就没有能够和洪坚战上几合。洪坚仍然在凭借自己超常的移动速度战胜对手,对手的火球术无法打中洪坚。洪坚的对手显然不具备洪坚这样的速度优势。于是乎,洪坚抓住机会的几个火球,就让对手拱手认负。
这场比赛的过程让谢大小姐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已经确认了这个叫洪坚的小子除了移动速度快一点之外,魔法水平是不行的。一旦遭遇能够释放大面积魔法的中级魔法师,洪坚就将难以继续前进了。而进入四分之一决赛的选手除了洪坚以外,全部是中级魔法师,这个结果让谢大小姐非常满意。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注定让谢大小姐懊恼莫及。
在八分之一决赛完毕之后,进入午休时间,下午两点才开始四分之一决赛。就在昨天晚上同样的饭馆里,洪坚和谢大小姐坐在相距遥远的地方吃着东西。谢大小姐的饭量和洪坚当然没法比。她吃得差不多了之后,施施然地走到洪坚面前:“你也就是移动速度快一点,下午比赛完了之后就给我来当跟班吧。看你已经进了八强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
“不必了,我不会输的!”
“哦,那我倒要看看我们的洪坚大师如何躲开大面积魔法。”说完,谢大小姐昂着头走出饭馆。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里一阵不安。
下午的比赛准时开始了。洪坚的对手是一个中级水系冰属魔法师。洪坚再次使用出他惊人的速度。不过他并没有用他惊人的速度来躲避大面积魔法,而是以惊人的速度靠近对方魔法师。在对方魔法师没有念完咒语之前,他已经到了对手的面前,手上的火球引而不发。对手无奈之下,只能认输。毕竟,能够不挨一发火球还是好的。二分之一决赛,洪坚故计重施,战胜了另一个中级风系魔法师。此时,谢大小姐的心已经凉了。她的心里很乱,她在不停地重复,如果洪坚成为模范学员自己就履行诺言做他的女朋友吗?这样一个原本认为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样越来越接近事实,谢大小姐几乎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然而,掐了一下自己,疼,又明显在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决赛,所有的眼球都集中到了赛场之上。洪坚的对手是一个中级火系魔法师。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圆圆的脸蛋配上大大的眼睛,就像唯美的漫画。不过,洪坚可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自己的对手。他所需要的是胜利,只有胜利能够证明自己的父母在自己身上花费的心血并没有白费。然而,让在场除了洪坚之外的所有人都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可爱的女孩突然一笑,在洪坚进攻之前,她已经给自己释放了一个火焰护盾。场下一片惊叹。因为只有达到高级魔法师等级才能释放火焰护盾这一等级的魔法。谢雪瑶非常激动,她的希望又出现了。只是,此刻洪坚没有任何改变的表情让她感觉到还是没有什么把握。
洪坚动了。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像前面的比赛那样迅速移动,而是念了火球术的咒语。一个火球就这样径直飞向那个可爱的女孩。全场都笑了,他们觉得这个见习魔法师的路走到头了。面对火焰护盾,火球术几乎无效。虽然这个火球看起来飞得非常快,但是却不会改变什么。那么,事实是这样么?那个可爱女孩正通过精神力让自己的火焰护盾挡在洪坚火球术前进的路线上。然而,她忽然发现,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火焰护盾动不了了。火球毫不留情地砸在她身上。一阵元素波动,失去了稳定魔力支持的火焰护盾也在此刻消失了。紧接着,前面两场比赛曾经出现过的局面又重现了。洪坚手托一个火球,立在了可爱女孩的面前。可爱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洪坚,就好象要哭了一样。不过理智驱使她认输了。
在办公大楼里观摩比赛的杨西大魔导士似乎发现了什么,既有那么一点惊讶,也有那么一点兴奋的样子。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孙女败在洪坚手下而沮丧。自己的孙女今年还不到十五周岁,却在自己的教导下成为了一个高级魔法师,这已经足够让自己感到骄傲了。战胜自己孙女的少年身上显然有着不少秘密。今年春天,华夏共和国最优秀的两位人才,轩辕剑圣吴远和大魔导师孙怡夫妇在冰洲大陆上神秘地失踪了。从各种迹象看来,吴远夫妇的失踪必然与他国势力有着微妙的联系。七月份的时候,接到共和国高层的命令,自己亲自将吴远夫妇的儿子送到了北平。在暗潮涌动的形势之下,共和国能够多出几个少年人才让杨西感到慰藉。
在离赛场几十米远的地方,谢雪瑶靠在树上。她已经一片空白了。那个可爱女孩展现出来的高级火系魔法师水平让她以为自己可以逃脱赌约告负的命运,可是才短短几秒钟,一切就改变了。这样的大起大落让她无所适从。现在,那个叫洪坚的少年已经开始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她的骄傲在此刻也不允许自己毁约。可是,她从来也没有想过接受一个这样的少年。洪坚的步步逼近让她的感觉类似于末日降临。她决定了,既然打赌了,就要有输的觉悟。自己只是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但却没有答应别的什么。这种情况还不是特别糟糕。
可惜,她想错了。洪坚的确是走向她,却没有和她说任何话,甚至连走路的速度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谢大小姐就眼睁睁地看着洪坚从自己的身边走过。谢大小姐完全怒了。再次的漠视。他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自己这样的女孩子,那个叫洪坚的家伙似乎根本就不看在眼里。自己对他完全没有吸引力。此刻,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已经忘记了一切,她向着洪坚的方向的跑去,一把拉住洪坚,眼眶再也留不住泪水:“为什么不来履行赌约!我,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小姐,你省省吧,你看见我有要让你做我女朋友的意思吗?”洪坚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感觉。
“你——你——你混蛋!我就是要做你女朋友。我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想做我女朋友,你也要有资格呀。总不能你想做就做吧。我对女朋友的要求很多的,你似乎还够不上成为我女朋友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