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见地竟不是御书房,而是后宫。
慈祥的皇太后端坐在上,她身边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皮肤白晰,一脸稚气,长相伶俐可爱,应该就是现在的兰顿王。
云镜南行礼完毕,垂首等候皇太后发话。
“莫南子爵,你在骑士赛上的卓越表现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但如此,海心钻戒之事也表现了你对国家的忠诚。”皇太后道。
“莫南对国家并无寸功,受太后如此高评更是愧不敢当!唯有以此自勉。”云镜南咬文嚼字地应答,舌头有些难受。
皇太后点点头,显然认为这个子爵的回答相当得体,又道:“此次召你进宫,是为皇帝侍读之事。”一般皇帝是没有侍读的,只有幼年王储才有,但兰顿王年龄尚幼,自然另当别论。
只听皇太后道:“我想,让莫南子爵陪伴皇帝,一是作为皇帝的骑士导师,二是将你从商各国的见闻也教授他。不知,莫南子爵意下如何?”
云镜南大出意料,俯首道:“能为陛下待读,莫南深感荣幸!”对探取情报来说,能进入兰顿皇宫当然很荣幸。
“你的商业地产不必挂心,皇室自会补偿。”皇太后想得很周到。
云镜南的特长之一就是表忠心,反问道:“皇太后多虑了,难道作为国民,还有比效忠陛下更重要的事吗?”
皇太后颔首道:“皇帝,莫南子爵是个很优秀的人,你可以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你们先互相熟悉一下,我乏了。”
退出后宫的时候,年幼的兰顿王五世一直眯起眼睛看着云镜南,露出与其年龄不谐的表情。
“子爵,母后为我找侍读,其实是为我找个老师。”兰顿王道。
“哪里,莫南怎么能当陛下的老师?”
“母后对你赞誉有加,说我可以从你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兰顿王停下脚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不知。”云镜南也不得不停下来,他的腰都快弯酸了,又不能居高临下地和兰顿王说话。
兰顿王上下打量了下云镜南,道:“我刚才想,溜须拍马这一招,我是不是也要学?”
“这个混蛋,真不给面子。”云镜南暗暗咒骂,直骂到兰顿王三世,嘴上却道:“陛下开玩笑了,您是俯瞰众生的君主,哪用学这些?”
“真的吗?”兰顿王望定云镜南的眼睛,似乎要直望到他心底深处。
“早熟的孩子!”云镜南在心里已骂到兰顿王一世了,应道:“不过,说回头,溜须拍马确实是一门学问。只不过,莫南所学的是这一门的粗浅功夫,而陛下要学的,却是这一门的精深之处。”
“噢,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兰顿王的好奇心被勾起,“你说说看。”
“这就是隐忍之学。溜须拍马为的是明示自己的弱势身份,以求不被强势所伤害,也是一种低级的隐忍。而陛下目前要学的,是要忍而后发。”
“大胆!”兰顿王斥道。
云镜南心中波澜不兴,他已算定眼前的兰顿王因为特殊的地位和经历,与同龄人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你这个侍读倒有些意思!”兰顿王绕着云镜南转了两圈,点点头,“我决定不杀你了。好了,我听说你和忆灵不错,她叫你什么?”
“她叫我阿南。”
“好的,阿南。我以后私下也这样叫你吧。”
兰顿王对云镜南的好奇心,使他保持了旺盛的学习热情。他习武的天份和超凡的记忆力,都体现了皇室优秀的遗传基因,这让云镜南大为惊讶。
皇太后对这个侍读十分满意,云镜南的表现已超出了她的预期。云镜南却对皇宫极为不满意,因为在深宫中根本得不到有用的情报,兰顿军团的动向掌握在犁师手中。
宫中居然没有多少侍女,仅有的一些,也是太后太妃们的贴身侍女。新鲜感一旦散尽,云镜南开始感觉到“深宫的忧怨”了。只有忆灵进宫频繁,然而有早熟的兰顿王在侧,云镜南哪找得到打情骂俏的机会。
于是,他请旨将德德和水裳接进宫。因为两米方圆的身型,德德没有被批准,他实在太让人觉得危险。
有水裳在身边的日子,云镜南的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聊胜于无吧!”他自我安慰道,同时觉得自己有点受虐倾向。
兰顿王的早熟,似乎不仅限于心理,云镜南老觉得他看着水裳的样子有点色咪咪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