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大人,蛮族在正对外城东城门约一千步的地方修筑一个奇怪的高台,东门的孙将军请您过去看看。”
“孙大人,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筑这个高台的?看上去似乎是个祭祀用的?但…….。”
接着太守又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哎!有种不好的预感啊!”
那名姓孙的将军回答:“今日凌晨,蛮族动用了数万人从远处运送大量泥土构筑此台,如果用的是木头,末将早就命令用抛石机攻击了。如果派骑兵出击,我军骑兵人数又嫌太少,对他们的冲击力不够,末将不敢冒险出击。”
太守微叹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们只有为数不多的骑兵,而且全是清一色的轻骑兵。不到关键时刻最好不要轻易使用。”
接着又吩咐:“增加东门的防守人数,严密监视敌人的动静。”
两天前高台搭建好后城外就再也没有大的动静。大雪下了整整三天,蓟州城中的军民也在不安中度过了整整三天。
三天的大雪中,能见度很低,三天的大雪使地上和房屋上的积雪厚达三尺。喜幸城内物资充足,备有大量冬衣,但厚重的冬衣严重的影响了人们的行动,耐寒的蛮族人,仅仅在原有的兼做护甲的短皮衣外加罩了一件长袖短毛鹿皮衣,行动能力几乎不受影响,毕竟雪域的气温还要低很多。
自两天前城内曾经派遣两支精锐大队共六千多人冒着大雪出城试探性的偷袭,但遭到了潜伏于雪下的蛮族攻击,几乎全军覆没后。城内守军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直到第四天清晨,持续了三天三夜的大雪终于停了,蓟州城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终于稍稍松了口气,最担心的雪夜偷袭没有发生。
正当人们开始出门清理积雪的时候,矗立在东门外的高台却出现了一些动静。高台上也多出了一样东西,这东西让所有反应稍快的人不由得深深吸了口冷气……。
所有人都已明白,雪停了也就意味着残酷战争开始了。
蛮族人没有给蓟州城一点点喘息和准备的时间,当最后一片雪花落地的时候,所有的蛮族战士已经出营摆出了攻击的阵势。
“准备,准备,蛮族人要进攻了,快、快、全体就位!弓箭手、抛石机准备。”城墙上的各级军官大声叫喊着。
话音未落,城外就已发动。一根绑在雪橇上的巨大原木顺着高台面向蓟州城东门滑了过来,厚厚的积雪和高角度的斜坡保证了速度,在斜坡尽头末端部分微微上翘,当原木滑到此处时飞了起来,下落地点非常明确,西城城门!
城墙上的宁国官兵眼睁睁的看这削尖了的原木“嘭”的一声将包了铁皮镶嵌铜钉的巨大城门撞了个大洞。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打击,外城的蓟州守军猛地慌了手脚。
由于严寒,护城河被冰冻了个结结实实,无法阻挡蛮族的进攻。伴随着凄厉怪叫声,蛮族战士控制了东城城门,城上的守军虽然奋勇抵抗,无奈已失去先机,很快被完全分割开来。源源不断的蛮族战士涌进蓟州城,守军组织了数次反击,不见成效,不得已只得退回中城,蛮族人放出了凶猛的战兽协助进攻,嗜血的野兽把在外城的守军被一点点分割吞噬。
因城内出动大批军力援救外城守军,造成第二城墙防守兵力不足,而城墙下双方又混战一团,城上不敢用石块、檑木、火油等大面积杀伤的武器攻击。蛮族趁机抽出部分兵力进攻第二道城墙,一时之间第二城墙也是岌岌可危。
不过久经战火考验的蓟州守军终于还是在经验丰富的武将们的指挥下逐渐稳住了阵脚,外城的部队在一部分经验丰富的军官的带领下纷纷靠拢,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慢慢汇集成了几队数千人的队伍,并组织部分居民携带一些可以拿走的物资通过第二城墙向内城转移,而第二城墙与内城之间的居民也纷纷携带上所有有用的物资向内城转移,绝不给蛮族人留下一丁半点,拿不走的统统毁掉。不过大部分存放在外城的粮食和军械还是没有能够带走,大部分被烧毁,一部分落入蛮族人手中。
在居民们象内城撤退的同时,外城的抵抗依旧没有停止,因为军士们都知道,被俘的下场绝不比一条狗好哪怕一点点,更何况为了保卫居民们后撤,他们必须战斗到死。
这些悍不畏死的勇士顽强的抵抗,有效的遏止住蛮族的进攻势头,无法倾尽全力攻击第二城墙。
在付出了巨大牺牲后,大部分人员物资顺利的撤入了内城。为了保存实力,太守命令放弃第二城墙,收缩兵力。同时趁乱派出所有轻骑从西门冲出城,绕过卫城向邻近州郡求援,向国都报警。
在破坏了所有的诸如抛石机之类的守城器械后,所有守军全部回撤内城。在回撤的时候守军放火焚烧了所有住宅,防止蛮族利用民宅,燃烧的民宅有效的阻挡了蛮族进攻,使得大部分守军安全的回到了内城,极大的增大了内城防御力量。而存放在内城的大量食物、淡水、守城器械则保证内城可以在重重围困下坚持数月。
退入内城后,在各级官员的紧急协调安排下,妥善安置了外城居民,整编打乱了建制的守军,加固城墙,堵塞城门。
瑞文暂时作为旁观者,目睹了这一场激烈残酷的战斗。对于习惯于骑士那种列阵冲锋战法的他被蛮族人别出心裁而又有效的攻城方式及蓟州守军小型战斗组合、多兵种的紧密合作所震撼,他无法想象,一场简单的攻城战竟然有如此多的学问。出于一个战士的本能,设想自己如果是其中一方该怎样做,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瑞文兄弟,总镖头叫你去。”一个要好得镖师打断了瑞文的思路。
“好的,马上到。”
“瑞文你来了,好,现在我们的人都到齐了。大伙儿一起琢磨琢磨下一步咱们应该怎么办,怎么躲过场灾祸。”
瑞文想了想说:“蓟州四面东西二门被围,三道城墙已经被占两座,北门面山死路一条,南门面对无尽的密林,我听说林中深处怪兽众多,一般百姓不敢深入,在林边蛮族只派驻了少量兵卒监视。所有暂时只有可能死守了,我看到太守派出了所有的骑兵出去求援,希望能够成功。如果不成就只好突围到森林里躲躲了。我们的人大多武艺高强,而我从小在山林中长大,对于林中的一切都非常熟悉,到时候我有信心带大家走出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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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提出了一些建议,但都被否定,好半天也没有想出别的办法。最后商定,如果到了最后关头就想森林方向突围,再穿过森林利用树林的掩护脱离蛮族控制范围。
散会后,瑞文被单独留下。
老镖头看着瑞文很严肃的说:“瑞文,我老头子没有真正吃过军粮,但女婿和两个儿子都是长年带兵的人,我老头子也当过教头,一眼就看出你久经沙场,特别是那天在对付埋伏的蛮族人的时候,你镇静、冷酷、判断准确表现得非常出色,如果不是常年征战的战士,是不可能有如此优秀的。”
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所以……,你看蓟州城能够守多久?派出去求援的骑兵能否顺利冲出重围带来援兵?”
瑞文重重的叹了口气:“情况不太妙!从蛮族的这一系列的行动来看,是经过精心筹划了很久的,袭击补给车队、切断蓟州的后路、准确的判断降雪、利用有利的天气环境环环相扣,纰漏也少,我担心派出骑兵求援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恐怕最后我们仍然只有突围一条路。”
老镖头默然。
最后瑞文打破长时间的沉默:“我看还是把现在这个情况给大家说清楚,做好相应的准备。”
达成共识后,由瑞文对镖局众人说明情况,而老镖头去找蓟州太守。
此后的二十多天里双方进行了长时间不间断的攻守战,城里的军民都非常清楚城破后的下场,因此都拼死抵抗,蛮族人也没有能够前进一步,然而期待的援军却始终未到。
蓟州守军占据有利地形,军民上下一心,蛮族人损失惨重,伤亡数万。但蛮族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使得全城军民死守的决心大受影响。
一日中午,西门外的蛮族大军纷纷向西撤走,方向似乎是蓟州的卫城。这样城中的军民就有了突围的可能。
既然有了生的希望谁愿意死守呢?于是普通的居民纷纷要求突围撤出摇摇欲坠的蓟州。虽然武将们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求生的欲望还是战胜了理智,决定焚城后全体突围。只有太守一人反对突围,但无力回天。
当得知这一消息后老镖头立刻找到正在房中休息的瑞文商议,看是否改变原定计划于大队人马一道由东门离开。瑞文详细了解了具体情况后感觉其中必有阴谋,正待反对,却发现蓟州太守带着雷茵、秦琴、雷霓三位姑娘来到门外,三个女孩还随身带着包裹和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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