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太上护法衣裳纷乱,发钗斜摇,气息粗重,手中长剑显魔异的红色,却不是血冥魔功特有的腥艳,而是强接下昊宇神来一招后,与昊宇极温的剑气相接,瞬间升温至几近融化的地步。
冈村厉绝,情形更是不妙,右肩到左胸,一道淡然的伤口赫然醒目,一片殷红,雪白的长衫已缀满艳丽的血花。还是他总算功力高绝,又有太上护法拚死援救,被昊宇剑气的余波扫中,伤口并不太深。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昊宇轻轻吟咏着,气势又变,一双星目倏地泛出奇异的迷茫忧伤之色,长剑剑气顿杳,只是恍如不经意的挥动间,整个空间顿时笼罩在一片伤感之中,令人的心情不由从忧郁变得伤心,再变得痛不欲生,彻底绝望之中。心跳,随着诗歌的节奏,发生了最大限度的共振,不可自拨,也不想自拨。
这种情形现在就发生在太上护法的身上。心头一片迷茫,伤心,痛苦、不平、绝望。如潮的往事纷至沓来,仿佛世上任何事情都已引不起她关注,心湖一片死灰的颜色,又若死寂的冰原,一片皑皑白色,却毫无生机,漫漫冬夜无绝期,耿耿星河无边际,心中爱人却在遥不可及的彼岸。
“啊——”
太上护法想到伤心绝望之处,不由仰天发出一声惨呼,摔下长剑,掩面而泣。一代绝世高手转眼之间变成一位救助无望,伤痛莫明,楚楚可怜的病中佳人。
长剑,昊宇迷离伤心的长剑,已近,已降临太上护法头顶不足三寸。
下一微刹那,就是太上护法的死期!
长剑停顿,没有奇迹发生。
场中除了血雾和伊兰.心无云,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接下来的事情,长剑却莫明其妙地停在了太上护法的头顶。
却是昊宇从音波攻击中参悟的神奥攻击法门,通过随口吟出的诗歌,配合神奇难测的节奏,在敌人分神时刻,一下子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彻底俘获对方的心神,让人一下子迷失在自己的悲惨感情世界中,显现出自己最本质的一面。
可是,这时的昊宇陡然看到太上护法真情流露后,是那样的楚楚可怜,风姿绰约,虽已徐娘半老,反更显出她内心更真实更丰富的悲伤。
一股从未有过的伤感涌上心头,再也下不了手。
此时的心灵却从未有过现在般明悟透彻,他知道目前的心境,正是佛家常说的一种境界——慈悲。是的,对天下苍生发自内心的慈悲,那怕是面对十恶不赦的匪徒,在心灵的至深处仍充满悲天悯人的至极悲怜——慈悲。
这一刻,昊宇熟记心中的佛陀心经以从未有过的灵动在体内奔涌不息,随着佛陀内息的奔流,昊宇的长剑已然不见,双手却不停摆弄着一个个奇怪无比,却又暗合禅道止境的姿势。犹如千手观音般,千万只手臂在身周舞动,迷幻而又真实,神奇而又庄严。不动明王印,大金刚轮印,狮子印……日轮印,宝瓶印……。
迷幻世界中清醒过来的太上护法,一阵迷茫,只感怪诞之极。这是怎么啦?自从听了昊宇的诗歌吟诵后,不由自主地迷失在过去的悲伤往事中,只觉自己这一生从未为自己活过,先是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冈村宁次,后又被他抛弃,含辛茹苦地抚养爱儿,后又为了爱儿的前程,重又倒入冈村宁次的怀抱,一起做那丧尽天良的恶事,并企图巅覆整个伊兰帝国,真是不知所谓。
心中掠过一丝迷惘,大敌当前,强压下心灵的一隙裂缝,见昊宇傻愣愣地站于身前,一言不动,作老僧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来不及捡起跌落长剑,双掌一错,掌中顿起一阵罡风,形成一把十数丈长的金红色气剑,以力劈整座大山的威势,疾如电光石火般向昊宇劈去,务要将对手从中一劈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