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着头皮对着小童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这会小童不简没有再对我表示他(她)的不屑,连他(她)的小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她)想了好久方才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从我踏入修炼之门那日起便一直是自己修行,从未见过同类、同族或者其他修行体的修炼者,原本我们参族在修炼到了幻化一阶后,都会召来不少妖魔的攻击,幻化的那天是我灵识最强大的时候,灵识与自然结合足以感应到方圆千里,可是在方圆千里内并没有丝毫动静。”
小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简直像自言自语一般,他(她)停下来思索的一番,然后带着犹豫的口气对我说:“哥哥,难道这世上已没有其它的修行者了吗?”
我的心头一阵狂震,我从来没有为自己的长生不老感到丝毫的高兴,相反的,我非常羡慕那些普通人,至少他们可以与相爱的人白头偕老,虽然他们的一生极其短暂,但他们并不寂寞。我虽然有着悠长的生命,但在这样的生命旅途中,我所有的感受就只剩下别离,孤独和寂寞。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寻找同类为目标,有了目标才使自己不会失去斗志,与孤独寂寞抗衡的斗志,我无法想像,当有一天我确认了这世上再没有与我一样的人,我余下的生命该怎样来过,难道真的要我自己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吗?
“哥哥,你怎么啦?”小童在一旁看见我的脸色阴晴不定不定变换,担心的拉了拉我的手。
不,这个世上一定还有其它同我们一样的存在,只是他们生活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甚至可能就在我们的周围附近。我一定不能就这样放弃。我回过神来看着小童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不到最后一天,我绝不死心、绝不放弃。
天渐渐黑了下来,小童这次的进化突破使他(她)减少了对灵药的依赖,所以有没有玉灵乳对他(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我仍是下定决心要找个时间再去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去查探查探,若能采得些天材至宝也算是有备无患吧。
看过了新闻联播,我与小童正欲打算进行每日必修的功课---修炼,门铃响了起来。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我来这个城市没几天也没认识什么人,以前认识的人又全不在了,是谁会来找我呢,我无奈站起身来走过去开了门,是陈国豪……
“韩先生你好,冒昧打访真是不好意思!”陈国豪一脸的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按下心头的不快将他让进房来。
陈国豪站在客厅内打量着房间,一看之下不由得暗暗心惊,这座房间的装修…太…太简单了,客厅内只有一个冰箱,一套真皮水发和一台背投彩电,虽然都是些非常高档的用品,但相对于其它住户来说就太过于简单。能够住得起凤凰山庄的人都是大富大贵之辈,这些人对居所的装饰都是不遗余力,极尽奢华,像这个装饰这么简单的房间陈国豪倒是第一次见。
我站在陈国豪身后不由得有点嘀咕,原先并没有打算邀请什么人来家里做客,因此家里的装饰基本上没有放在自己心上,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要拿什么来招待人家啊……,我搔搔头想了想,来者是客,只好请他喝杯青钰玉茎茶了。
“陈先生,这边请,我们书房坐吧。”我走在前面引路。
陈国豪一声不响的跟在我身后,我都有点搞不清楚他的来意了,没见过这种主动上门却又一声不吭的。
进了书房,我搬出茶具拿出茶叶,在炭炉上放上一壶水,这是我一直不变的习惯,用炭火烧水,这样可以令水气发而不散,这样的水冲出来的茶才是极品。
陈国豪站在书房内又是大大的吃了一惊,相对于客厅来说,不,相对于任何人的家来说,这个书房又显得太过贵重。说是贵重是因为书房内每件东西都看似不起眼的旧家具,但是,在酷爱古董的陈国豪的眼里却大大的不一样,不说这墙上挂着的唐伯虎的真迹---‘送子观音图’,也不说那看上去应该是宋朝的古董虎吼檀香桌,更不用说桌子上摆着的龟背香墨硕、紫玉狼毫笔、青龙镇纸这些陈国豪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宝贝,就连放在脚落的那张木凳在陈国豪看来都像在闪闪的发着金光,木凳上面雕刻的花纹虽然不多,但从那外形看重质坚且简练,天哪,难道是明代的木凳。
陈国豪突然觉得有一阵阵的窒息的感觉,难道自己现在不是在Q市的凤凰山庄,而是在北京故宫博物馆……
我越看陈国豪越觉得奇怪,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从进书房到现在都已经有二十分钟了,他连一句话都没说,请他坐他连理都不理,就知道站在那里嘀嘀咕咕的,真是怪人一个。
陈国豪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终于在我的招呼下走到茶桌前,我看了一下,书房内除了我常年在坐的太师椅之外就只有角落一张木凳,我将那张木凳拿到陈国豪身边,“陈先生,真是对不起,我这书房非常简陋,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就请你委屈一下暂坐这小木凳吧。”我有点不安,这是不是怠慢人家了,毕竟是客人啊,我都有几十年没有招待过到家里的客人了。
才刚回过神来的陈国豪又感到一阵眩晕,简陋,天哪,恐怕就连中南海的会客室都比不上你这间小书房吧。陈国豪战战兢兢的坐在那小木凳上却不敢坐实了,要是将这把小木凳坐坏了,赔钱事小,这可是古物啊,坏一件可就少一件了。
再过了一会儿,水终于烧开了,我拿出绿钰玉茎茶,这茶也是一百年前偶然得到了,平时不舍得喝,都用密法封藏了起来,今日一为待客,二来也是为自己解解馋。
奇怪,怎么突然感到一阵杀气,我当下展开灵识,却没发现周围有什么人埋伏啊,我一抬眼,却见陈国豪拿眼直瞪着我,杀气正是从他眼里散发出来的,他拿着颤抖的手指着我,似乎已经气极,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陈国豪拿着手指着坐在他对面的我,他心里那个气啊,居然有人拿明朝的绿玉荷花壶烧水,难道他就不怕一不小心一不留神砸坏了吗?就算不会砸坏,碰破个边边角角的那也是莫大的罪过。
我小心的看着陈国豪,这个家伙不会是有羊颠疯吧,怎么坐在那身子发颤啊,我轻轻的叫了声:“陈先生。”声音虽轻,却含着佛门禅功---狮子吼,陈国豪一激凛醒转过来,身子不抖了,还仍是坐在那目光发呆。不管他了,水温已经差不多罗,我的绿钰玉茎茶,一百年没见了,你味道都还好吧~~~~~~。
我放了一小撮茶叶在绿玉荷花壶内,放到炭炉上继续烧了一会儿再拿起来,将壶内的茶汤倒在两个竹杯内,这竹杯是很久已经我在南蛮之地用一根佛竹做成的,用这竹杯装茶汤足可保证香浓凝而不散,我放了一杯茶在陈国豪面前,自己端起了一杯放到鼻子边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哇,还是这样的一股子甘醇空灵的香气,我一仰脖子,将那杯茶一口喝干,闭上眼睛体会着舌根处的那股子荡气回肠的味道。良久,我睁看眼睛却见陈国豪也学着我闭着眼睛,他面前的那杯茶已经空了,我嘀咕着,刚才神智不清,喝茶的时候怎么突然那么清醒。看来这壶茶少不得要分他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