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呀!只见不远处的乱石中,赫然躺着一条巨大的蜈蚣,这条蜈蚣足有百十来公分长,浑有小孩手臂般粗细,浑身有青红道道发亮,爪子也赤红如血,尖端有钩,泛出金色。那蜈蚣正在地上翻转乱跳,不时卷起,然后弹开身体拍打地面,空中嘶嘶有声,不断有黄色的烟雾从那里喷射出来,煞是恐怖。我大叫一声“法师快跑”,拔腿就走,芙蓉尼一把拉住了我:“别慌,有人治它来了。”我倒头一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农不慌不忙地冲蜈蚣踱了过去。那蜈蚣似乎觉察到有人在向它靠近,呼啦一下支起了半截身子,挥舞百十来只爪子忽地向老农扑去。老农叫声:“孽障,看棍!”嗖地从背后抽出一根三米来长的竹竿来。只见老农吐了个仙人迎风的招势,稳如泰山,单等蜈蚣来扑。
好蜈蚣!但见那蜈蚣真不是盖的,腾身跃起丈余,空中射出一团火焰,使一招飞机俯冲,向老农劈头压来。好老农!那老农也不含糊,使一招关公惯用的拖刀之计,扯身便走,待那蜈蚣梢一靠近,只一棒将蜈蚣挑翻在地!蜈蚣大怒,道声:“¥#%¥¥——*%*—%—……%……¥%¥!”挥爪来迎,二将登时战做一团。但见战场上硝烟滚滚,尘土飞扬,烟雾刹那将阳光遮盖。透过战尘,依稀可见里面的战况:老农手持竹竿,使一招敲山镇虎,在地面上乱打一气;蜈蚣挥舞百爪,使一招百女插秧,奋力抵抗;老农想来是不屑与之恋战,冷笑着用竹竿的尖梢几次想要摁住它,那蜈蚣求胜心切,竟然用爪子抱着竹竿翻身爬了上来。老农毫不客气,左手一撒,右手抓一把沙土就丢了过去。那蜈蚣全然不惧,抖抖身躯腾挪一下,又飞快地朝老农跳爬过来!老农腾身一跳,扭身极灵动地捡起竹竿,回头望月用力拍将过去!但闻风声骤起,正好击在蜈蚣后心,似有裂帛之声,蜈蚣躯体竟生生被打断!好身手!众人齐声喝彩叫好。
这声喝彩刚刚落音,就听到农夫大叫一声“好孽障!”,众人看时,只见老农横空而起,身子重重地摔在一块巨石之上,头上鲜血淋漓。那蜈蚣用它断开的前半部分正大力扑向老农,一时间,老农惨叫连连,不忍卒听。
此时,芙蓉尼步态稳重地迈到战场圈外,用一种万分柔和的口吻对大家说:“在苍茫的非洲大草原上……不对,另来:像大多数动物一样,每当人类为了在紧要关头能够延续受伤的生命,就会有一种专门负责救治的人紧张出现,那就是各类医生。而动物群体内自我救治的紧急措施也有很多,像生活在非洲的眼镜蛇,都能够自己给自己医治伤口……但是,现在受伤的是人。大家快看,这个人的血管正在紧缩、挣扎、抖动,说明他紧迫需要救治,一个字,紧。”
我发现,芙蓉尼对“紧”这个字非常感兴趣,我已经听到她说过好几次了。
她所说的医生呢?我正到处张望,便听到老农痛苦地大叫:“天哪!你竟然给我请来个兽医!”
我转头一看,见一个背着猪皮药箱的人正冲他迎了上去:“将军,屁暖被窝烟暖房,你就将就将就吧。”
那医生果然有些道行,屁股上被蜈蚣的下半截撕挠着,依然有条不紊地将老农的伤口包扎好了。
此刻,那蜈蚣的上半截已经退后四五米开外,正做着中场休息,看来它对比赛规则很是遵守。
在这个时候,芙蓉尼抓紧时间继续向大家播送战况,众人哪里肯听?一个劲地催促:“赶快开始!”
芙蓉尼一拍大腿:“下一轮,开始!”猛然间,老农重新跳将起来,持棍冲向蜈蚣。
那断体蜈蚣虽然身首异处,口中却仍然嘶嘶作响。猛可里,突然喷出湿气扬起阵阵沙尘,竟然作两段分进合击,同时向老农张牙舞爪攻来。这一下变故陡生,饶是那老农经验丰富,也不禁面露惧色。只见老农步步后退,竹竿舞开形成一道竹幕,勉力低档。那蜈蚣久攻不下,渐渐有点烦躁,嘶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松林里竟呼啦啦窜出六七条半米来长的青蜈蚣,作合围之状同时扑来。老农大骇,情急之下一口飞痰吐出,如箭一般飞向几条蜈蚣,暂时阻一下对手攻势。待众蜈蚣一齐抢食浓痰之即,老农猛地把手指伸进了自己的嘴巴,只听到一声呼哨!房顶传来一声尖啼,赫然一只公鸡威风凛凛立在房顶。那公鸡极其雄壮,头尾长有丈二,铁嘴钢爪一般。蜈蚣首领见之吓得发抖。公鸡振翅上前,一口啄下去,立即将蜈蚣肚破肠流!老农见有强援来帮,精神倍加,竹竿虎虎生风,绝地反击,那断体蜈蚣渐渐气力不支,被老农一竿打在肚腹,怦然一声跌出数尺之外,倒地而亡。其余蜈蚣见势不妙,发一声喊都逃散了。见状,大家都面带惊骇与敬佩之色松了一口气。老农拾起蜈蚣尸身,放入他背的囊中,携公鸡飘然没入松林。好潇洒的老壮士!我不禁失口赞道。芙蓉尼连忙拽了我一把:“相公,赶紧求他与咱们一道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