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王宫,仪凤殿内。床榻之上的老人依旧满脸死灰之色地躺着一动不动,身体处处隐含着死亡的气息,不见丝毫生气。看着老人这副模样,床边的那名中年妇人眼中满是忧虑和哀愁。这妇人衣着淡雅朴素,但却一点也掩饰不了那种使人一望便会不由自主心生亲切与平静之感的高贵却又温和的气质!
这名妇人正是凤舞国的王后颐梦。自凤舞国国主凤舞翔云两年前突然昏厥、遍请天罗名医救治无效之后,她便几乎整日整夜地陪伴在凤舞翔云的床前。短短两年的时间,她就变得苍老了许多,原先乌黑飘顺的长发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些微灰白。但就在她灰心绝望,以为凤舞翔云永远都不可能醒过来的时候,一个月前,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只是他依然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甚至连她所说的话都听不懂。不过尽管如此,凤舞翔云的突然醒来,却也多少让她萌生了一点新的希望。
颐梦注视着这位曾经是那般飘逸俊洒、威猛雄健的一国之主、自己的爱郎如今却已形销骨立,心中便不由泛起一阵阵的酸痛。她揉了揉眼睛,哀叹一声,才发觉天早已经黑了下来,将殿内照耀得如同白日的已换成了顶上那盏庞明亮的宫灯。
颐蒙知道自己又在这里呆呆地坐了一天了。她正要站起来吩吩咐外面的宫女端盘水进来为凤舞翔云擦擦身子时,耳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几乎细不可闻的脚步声。这来的绝不是那些宫女,颐梦心中一懔,喝了一声:“什么人?”后,她头上凤钗则于刹那之间望身后那声音来源之处电射而出,凤钗去势极速,却没有激起一丝破空之声,没想到这凤舞国的王后竟也一名武学高手!
凤钗射出后,颐蒙忽然觉得很不对劲,那风钗竟如泥牛入海,没发出一点响动。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还未转身,便有一股庞大的气势从她体内汹涌而出,柔和而又强烈的劲气四散开来,周围的帷幕在这瞬间却突然翻滚起来,卷起了一阵澎湃的波涛。
颐梦迅速地转过头来后,便见到前边站着一个相貌十分英俊的年轻人和一个脸色温和的老人。当颐梦的眼睛移到那手中握着她的凤钗、但满是温和笑容的老人身上时,却禁不住身躯一抖,心神剧烈起伏,凝聚着的气势弹指之间便消散无踪,而眼中也渐渐涌出了一层模糊的泪光,许久却两腿一软,身子跪倒在地,颤声道:“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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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桥居。
水碧看着目光呆滞的雨婷,心内十分难过,没想到来刚来到这凤芸城,婷妹便中了贼人的暗算,弄成如今这副样子。
“婷妹,不用怕,姐姐一定会尽快救出风郎,那时有风郎在,他一定能把你中的毒解掉的……”水碧抚摸了两下雨婷的脸颊,眼中顿时闪现出了几丝泪光。想起那将雨婷害成这般模样的人,水碧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
“快来人呀,有贼呀!”湘儿等人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了起来。
水碧一惊,飞身穿出房外,便见廊道上湘儿、湄儿四人正围着一个手执钢刀的黑衣蒙面人激烈地打斗着。湘儿四人虽跟着水碧学过剑法,但她们最擅长的还是两军对阵之时的马战之术,所以现在尽管是四人合斗那一个黑衣人,却依然拿他没办法。
水碧细看了一下,那黑衣人不正是害婷妹中毒之人吗?没想到你还敢来,水碧顿时心中大喜,只要把他抓住,还怕他不交出解药来吗?水碧当下不再多想,立即拔出长剑,向那战圈冲去。但那黑衣人见水碧冲来,一发狠用力格开湘儿四人的兵器后,却虚晃一刀,如鹞子一样翻身上了屋顶,向远处逸去。
水碧见状对湘儿四人道了声“你们回去照看着婷妹!”后便立刻腾空而上,望着已逃到四五丈远外的那黑衣人直追过去。
湘儿几人知道自己即使追去,也帮不了水碧多少忙,便依言向雨婷房间走去。可她们刚一踏入门槛,鼻子却同时飘来一阵异香,四人举目一看时,便见雨婷床头那张桌子上点着一小截熏香,此时正有旺盛的浓烟袅袅升起。
湘儿心中一震,大叫了声:“迷香……”,但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和湄儿等人一起仰身躺倒在了地面,她们实在没想到水碧只不过刚出去一晃的功夫,怎么这么快就有人进这屋子点燃那段熏香呢?
而湘儿四人刚一倒下,门外便闪进了一道白色人影,此人丝毫不惧屋内迷香,来到雨婷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不断散发出诡异色彩的坠子,在雨婷眼前轻微地晃荡了几下,而未没迷香熏倒的雨婷此时却猛然坐了起来,眼睛随着那坠子的摇摆而不停地转动着。
那白衣人眼中露出几丝得意的光芒,却又蓦地暴射出两道精光,直视雨婷,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缓缓的道:“你是‘流云会’的会主吗?”
雨婷听到没有半点反抗地点了一下头,道:“是。”
“那你知道‘流云会’的前身‘天网’的创始人夜月流吗?”那白衣人又问道。
“知道!”雨婷点头道。
白衣人眼中不可抑制地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兴奋的道:“夜月流在离开‘天网’时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可以控制‘天网’的信物?”
“是!”
听到雨婷的回答,白衣人顿时激动的道:“那信物在什么地方?”
“那信物就在……”雨婷说到这里,房间内骤然响起几声“哇呀哇呀……”的怪叫,白衣人被惊得急忙站了起来,两只眼睛散发出阴冷的寒光,向屋内的每个角落扫射而去,而雨婷的眼睛突然离开那怪异坠子的吸引,登时又静静地倒在了**。
白衣人快速地在屋内收查了一遍,并无见到一个人影,顿时暗笑一声:“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真是疑心生暗鬼!”他收拾心神,又重来到床前,就要把坠子悬到雨婷眼前时,屋中却又响起了同样的怪叫声,白衣人可以确定这一定不是自己的幻觉,立时心头火起,阴森森地喝道:“什么人在本公子面前装身弄鬼,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