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摔在稷下图书馆青石台阶上的刹那,倾城学者的梦想也被摔的粉碎。柯宇明用最残酷的方法提醒了他,“你来稷下,不是为了安逸的治学,是要走向神王的圣坛。你呀,搞错了方向。”苦思了几天几夜后倾城终于没法再恨柯宇明,他不得不承认,柯宇明是对的,幼稚的是自己和朱里奥。真理不会被荒谬掩盖,但缔造真理的人却时时刻刻有被荒谬扼杀的危险,现在的稷下,还不允许真理萌芽。“朱里奥……用不了多久,稷下就会请你回来!”深思熟虑后倾城决定接受柯宇明的委任——缔造全新的学宫。从这一刻开始,倾城在稷下的角色由学者转变为统治者。
对于学术而言,银河·朱里奥的离开是无可弥补的损失,但对于稷下,却预示了新时代的来临。
在倾城被宣布为新任自制会会长之初,谁也没期待他能给稷下带来什么改观。尽管无论武技还是学术,倾城都是稷下当之无愧的佼佼者,剑败青华少主和魔导器大赛优胜也都证明了的实力与才华,可在众学子眼中,他毕竟资历尚浅,能够破格担任自制会长,也多少有点儿宇明公钦定的味道。直到倾城召集八千学子公开演讲后,人们才惊讶的发现,这个四神第一美少年优雅的外表下,竟隐藏了统一稷下的野心。
在这次演讲中倾城第一次完整的提出了自己的学术体系和宗教理论,“不知道学派”和“我神论”也就是在此时开始为天下人所知。想来读者诸君也早已厌倦了枯燥的理论和现在看来过于幼稚的宗教观,“不知道学派”和“我神论”的主要理论,这里只各用一句话概括。
“不知道学派”的理论基础就是阴阳明镜的“第二公理”——真理是相对的,求知是绝对的,在各自的认知领域内探索就是学者的使命。不论学术观点有何冲突,在 “探索未知的秘密”这一点上,任何学派绝对统一。
“我神论”宗教观就是八个字——消极信仰,顺其自然。对于神明掌握信之则灵的原则,将一切宗教崇拜的本原归结为“希望”二字,任何信仰只对信徒本身有意义,不应该将信仰强加于人,也没必要因为信奉神明而禁欲、苦行。我神论者掌握了乐观与希望,本身就可以与真神直接对话,不必借助任何繁杂的宗教或政治形式。“作完一切必要的准备工作后,若还有时间,不妨虔诚祈祷几分钟,祝愿成功如期降临。”——这就是“我神论”最通俗阐释。
倾城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用“不知道”和“我神论”化解稷下学派纷争,从学术和信仰两方面统一稷下,虽然这将是个艰苦而漫长的工程。虽然在现在看来倾城的理论很粗糙,来自昆仑的他,多少也受了“中庸之道”的影响,这在“不知道学派”
和“我神论”中都深有体现,但以四神当时的现状而论,倾城的观点的确收到了振聋发聩的效果。
任何一个新体系的形成总离不开争吵,稷下也不例外,经过了无数次辩论、演讲,倾城和他的信徒们终于争取到了绝大多数学派的认同,人们也都意识到为了狭隘的门户之见荒废学业的确很无聊。由于自身理论的先进性和学官们的大力支持,“不知道”学派逐渐壮大,刚刚创立两个多月,就一跃成为稷下第一大学派。当然,稷下也不乏这种抱残守缺的顽固之辈,个别学派始终对倾城抱有敌意。对于这些人倾城也不勉强,反倒是那些迂腐的家伙们自己闹出了不少笑话。在此择取几则,以博诸君一璨。
“肢体解放学派”声称人类之所以胜过动物是因为只用双脚走路,解放了双手用来进行其他创造。如果人类想继续进化,显然要继续解放肢体。于是该学派的信徒走路都只用单脚跳,争取在有生之年解放另外一只脚,成为人类进化的先锋。后来“肢体解放学派”学者们都变成了一脚长一脚短的跛子,这就是“单脚跳”带给他们的唯一进化。
“原性派”崇尚圆形,认为管子和轮子都是男性的象征,相对于女性,具有至高无上的优越性。天然物体大多是圆形,正说明男性是世界的主人,而女性则只是男性的附庸。这些人显然都是自以为是的生理白痴,对数学也没有丝毫概念。该学派一直受到女学子们强力抨击,还没来得及开展研究就在无声无息中消亡了。
“自调节医学派”认为人体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组织的活力太强或太低。治疗方法只有两种——用烈酒来增加活力,用麻药来降低活力。该学派的倡导者觉得自己兴奋不够就酗酒,喝得酩酊大嘴后觉得自己太兴奋,就大量服食镇定剂,结果纷纷送了命。
“退化病变派”则宣称所有疾病源自人类自身。“蛔虫是肠子退化生成”、“脓是血液病变的产物”、“虱子是营养不良的毛发所变”……等等。自从他们公开表演 “从粪便中提炼苍蝇”失败后,该学派就名存实亡了。
完成学派统一的同时,倾城也开始着手进行谋划已久的学宫改革,如果要给这次规模宏大的变革运动找出一个最明确的特点,或者说指导思想,那就是无与伦比的“时代感”。倾城拥有旧世界的知识,在稷下,同样超越时代的还有朱里奥和梵志。超前不等于先进——从后两者的遭遇中,倾城深深体会到这一悲剧性的原则。因此,他的改革计划中不包括任何不切实际的学术创新,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懂更多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