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战记-第一章降魔!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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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降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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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降魔军干打雷不下雨,我们可敬的飞鸿王爷决定找个机会非难倾城,让他知道,自己可不是装聋作哑的大傻瓜。

有一天早朝,春江飞鸿当着陛下和文武群臣的面儿质问倾城。

“少君,新军的事情已经搞了这么久,到底抓住几只妖怪哪。”

“启禀王爷,市面上有的全齐了。”倾城狡黠的笑道。

“呸!我说的是妖怪,不是青菜!”春江飞鸿被他气坏了,声色俱厉的说:“说什么降魔军?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假造名目私吞军饷这种事,本王见多了!哼哼……少君,你的降魔军到底在那儿?有谁看到了?”

“还敢说私吞军饷?你这老家伙根本没给我一个铜板,现在倒来反咬一口,真是恬不知耻呀!”尽管心里有气,倾城仍然面带微笑,反问道:“那么王爷,您的妖魔又在哪儿呢?”

“混蛋!我会告诉你吗?啊……不对,什么叫‘我的妖魔’,你……你不要信口开河!”

“呵呵……王爷别多心,在下的意思是,只要您找到妖怪,降魔军当然立刻出动。”

“哈……我找妖怪?”春江飞鸿气的跳脚,“这是你们降魔军分内的事,为什么要我去找?”

“既然是在下分内得事儿,您又何必多虑呢?这种小事交给在下即可,王爷大可不必指手画脚。”

被他噎得直翻白眼,春江飞鸿恨不能冲上去咬倾城几口才甘心。转念一想,又不得不强自忍下这口气。

他心里清楚,现在的朝廷今非昔比,天香君已经全面取代了当年柯宇明的地位与威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但老奸巨猾的埃尔和他一个鼻孔出气,一向中立的帝国三元老也与之眉来眼去。像今天这样当面被申饬,要搁在过去,他大可吹胡子瞪眼,旁边的也早有大臣帮腔:“督!竖子安敢出言不逊耶!?来人呀……给我拉下去XXXX……”

可现在,自己固然不敢乱来,群臣也多半面带蒙娜丽莎式的诡笑,兴致勃勃的期待着他俩斗殴。

“哈哈……君上真是伶牙俐齿精力充沛,本王佩服,佩服!好呀,好呀,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哈哈哈哈……”春江飞鸿自认倒霉,偃旗息鼓。

“哈哈……王爷才是能软能硬伸缩自如,在下佩服,佩服!好呀,好呀,果然生姜还是老的辣。哈哈哈哈……”倾城权且放他一马,鸣金收兵。

春江飞鸿:“……(干你娘亲!)”=_=:

这场面听起来不可思议──毕竟是庄严肃穆的朝议嘛──可偏偏又是事实。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天的朝议都会上演一场龙争虎斗的闹剧,刚开始时群臣还紧张的不得了,当他俩要当场决斗,大殿上剑拔弩张。久而久之,知道他们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于是放下心来,当成每天定时上演的泡沫剧收看,看得兴起,甚至还忍不住鼓掌喝彩──此乃摄政王陛下首创。

倾城不惮为朝议增添几分亮色,身为堂堂亲王,春江飞鸿可不想沦为笑料──因为每次败阵的都是他,气哼哼的回到王府,立刻找来武思勉、文正英、大瘟皇等亲信,商量报仇雪恨。

“叶小子目中无人,王爷再一味退让,只能让他得寸进尺越发嚣张!”武思勉义愤填膺的说。

自从“假面天使屠杀案”后,他因为办事不利,很是受了不少申饬,连带着近卫军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以前巡捕营一向以近卫营马首是瞻,现在倒好,自己反而要看格兰特那小无赖的脸色。说一千道一万,罪魁祸首都是叶倾城。

“将军所言极是,余亦心有戚戚焉。”文正英摇着折扇,皮笑肉不笑的说:“既然将军如此痛恨叶小子,不如就趁今晚月黑风高,丈三尺白刃只身杀入叶公馆,来个一了百了如何?”

只身杀入?一了百了的恐怕不是叶倾城吧?武思勉气的说不出话来。刚想反唇相讥,春江飞鸿火大了,“都给全我闭嘴!你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

文、武二人吓得矮了半截,缩在一角不敢出声。这时,屏风内传出年轻女人的声音:“阿爹息怒,叶倾城狡计多端,和他斗气实在不值。”

“怎么能不生气?”春江飞鸿气乎乎的说,“难道你有法子对付他?所来也怪,自从那家伙建立新军,假面妖魔就消声觅迹……”

“其实很简单。”神秘女人说,“依女儿之见,假面天使分明就是叶倾城为建立新军炮制出来的替身,怎可能反去找自己的麻烦?”

春江飞鸿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大悟:“红儿说的对!这小子原来是在演双簧……哼哼,可恶呀,难道就任由他小人得志不成?”

“王爷,事到如今,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一直沉吟不语的大瘟皇开口了。“不是降魔军吗?咱们就假戏真做,专门找些妖魔来制造乱子。”

“对呀!如果降魔军降不了魔……少说也是渎职的罪名。”春江飞鸿闻言大喜,文、武二人也连声附和。只有那屏风内的神秘女人默不作声,对大瘟皇滥杀无辜的做法,似乎颇不以为然。

自从上次学园祭舞会之后,稷下舞台剧的名声就传开了。在帝都市民们──特别是上流社会的绅士淑女们──强烈要求下,萧红泪决定对外开放大剧院,每个周末定期举行舞会,每两周上演一次舞台剧。在这之前,帝都贵族的社交场合主要以私人沙龙为主,参加的人数非常有限。自从大剧院开放之后,稷下舞会就成了帝都最大的社交阵地,上至贵族缙绅名媛贵妇,下到一般市民外地游客,都可以凭票入场。通过舞会,稷下也可以搜集各色情报,结交各界要人,再加上门票收入,一举数得,当然要花大力气办得红红火火。

本周正赶上新编舞台剧《白骨夫人》首映。在观众的一致要求下,本打算来看戏的倾城只好再次披挂上阵,饰演女主角“白骨夫人”。好在剧本就是他写的,虽没排练,台词倒也信手拈来。

同样是客串,龙之介改枪为棒,主演齐天大声孙悟空,雷烽让火烧光了满头秀发,正好演三藏法师。此外又从观众席里抓出大胖子贝隆大人,化妆成猪八戒,刚从白虎回来的无痕月装出副道貌岸然的表情演沙和尚,和他同来的红线姑娘则装扮成白骨夫人的侍女,最后空下个“小妖甲”的角色,就留给了伺职龙套的欧姆.培基。

虽是临时客串,配合的居然天衣无缝。特别是演白骨夫人的倾城,因为可以模仿了燕三娘子的神情动作,举手投足风流无限,一颦一笑骚媚入骨,看得台下观众目瞪口呆,口水流成小溪,某个面目可憎的器官也无视性别的行起注目礼。

舞台剧刚一落幕,柯蓝匆匆赶来,带来了妖魔出现的消息。

“根据秘蝶传来的消息,一男一女两个怪人出现在鹰扬河畔。男子肋生双翼,手持紫金棍,女子人头蛇身,长了八只手,每只手中都有一柄宝刀。那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让河水瞬间冰封,把大小船只全部冻结。那个男人更加可怕,逢人就问些莫名其妙的荒唐话,如果答不出来,就一棍打死……”

“破戒那迦和飞翼食人王……”倾城眉头紧锁,略一沉吟后掀开帷幕走到台前,对观众说,“现在请大家欣赏今天的押轴好戏──天降奇兵。”

说罢转身回后台,立刻命令柯蓝用“天使之翼”通知“大罗天”地下基地的降魔军紧急集合,立刻出动!

“小蓝,你坐镇稷下,负责通信联络!”

“阿介,你马上带神鹰组迅速开赴鹰扬河!”

“老雷,你集合潜龙组,等小蓝消息,随后开赴战场,负责支援!”

说着自己也走进更衣室,顷刻间回来,已经换上了一套轻便的劲装,腰间挎着木剑阿修罗。

“你也去?叶子,至于这么紧张吗?”一面换上黑龙战铠,龙之介不以为然的说,“只有两个妖怪,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何必兴师动众呢。”

“阿介,我没有多虑。”倾城有条不紊的解释道:“所谓的妖魔,据我所知,都是春江飞鸿的家臣。他们光天化日下公然闹事,摆明了是诱敌之计。此外,这是我们降魔军第一次行动,不但要胜,而且要胜得漂亮!只有这样,才能让帝都百姓真正信任降魔军。”

说话间柯蓝传来信号,“降魔战士准备就绪!”

扬眉一笑,倾城大步走到台前,在上万双目光的注视下朗声道:“表演开始!”

话音方落,只见半圆形的舞台突然凹陷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半月形的轨道,仿佛一架阶梯,斜斜指向天空,另外半截埋在舞台下,不知有何玄机。

就在观众不知所措之时,轨道正对着的巨型落地窗无声无息的打开,湍急月光泻入剧院,正射在舞台上。

“孔雀帝国──”

“降魔军见参!”

满月的光辉促生了不可思议的魔力,一排排身穿漆黑战铠的战士脚踏神风,风驰电掣般滑出轨道,直直射向天空。升到制高点的那一刻,神风变成滑翔翼,载着降魔战士飞出窗外,融入夜色。一排接一排的降魔战士冲出舞台展翅飞翔,如此流畅、熟稔的动作,与最精彩的杂技表演相比亦毫不逊色!

三百降魔神鹰驳风而去,窗扇合拢,轨道缩回,舞台恢复原状。

“表演结束,诸君晚安。”倾城躬身谢幕。

而台下观众,仍愣愣出神,怀疑自己身在梦中。等迟到的掌声沸腾了夜空,龙侍已经把后发先至的倾城送到鹰扬河畔。

“假面天使近卫团恭迎主人!”廿八暗天使关闭“暗黑之心”,整齐的跪倒在马前。亮丽的绯红梦一般飘落,小迦收起双翼,轻巧的挽住缰绳,扶着倾城下马。银白的面具遮住了她的俏丽的脸蛋儿,却突出了杀气躁动的双眼。

“都退下吧。今天是降魔军发利市的大日子,容不得你们抢生意。”倾城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暗天使重归于黑暗。

“主人……”小迦期期艾艾的说:“嗯……人家……想留下嘛。”凝望着倾城大眼睛里,闪烁着对杀戮与血腥的渴望。

倾城坚定的摇头,微笑着说:“今夜属于天香君,假面天使请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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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来到河畔。月光笼罩下的鹰扬河波澜不惊,反常的冷空气冻结了粼粼波光,冰封的河面反射着冷洌的银光,犹如一面巨大的铜镜。风声自身后袭来,群星掠过满月,投下一闪而过的阴影。龙之介带着神鹰组来了。

仿佛是响应了降魔军的到来,河畔蓦然起风,飞沙走石模糊了视线,等到一切从归于平静,火轮鬼俱引雄赳赳的站在河滩,无数猕猴吱吱尖叫着跳出水面,挥舞着绿莹莹的淬毒短剑,潮水般冲向降魔军。

龙之介丢下神风,肩抗龙枪,昂然迎上。在他身后,神鹰组的降魔战士摆开半月形阵势,平平举起七曜魔法剑,好似一张生满獠牙利齿的大口。

等到猕猴进入射程,龙之介猛的一挥手,等候多时的降魔战士们立刻扣动扳机,第一排发射完毕,退下,第二排上前一步,发射,退下……三百降魔战士们有条不紊的倾泻着雷电、火球、风刃、冰枪,面无表情的屠杀着不堪一击的小妖魔。惊人的魔压充斥了夜空,白炽的闪电,赤红的火球,呼啸的风刃……大战惊醒了两岸的居民,灯光渔火驱开黑暗,千万双敬畏的目光注视着降魔战士──孔雀帝都的光之守护神。

集团魔法攻击无情的压制下,“猕猴地狱”自己先落下地狱。这些来自魔界的小妖精丢下满地焦黑的尸体,无视俱引色厉内荏的呵斥仓皇逃窜,直到撞见外围的潜龙组。

三波魔法发射完毕后,龙之介下令肉搏。按照训练时的阵形,降魔战士三人一组,面不改色的斩杀着妖猴,这些自诩灵敏的小妖魔,与大罗天训练基地的妖魔比起来,连最末流都排不上。战士们踏着舞者般潇洒的步伐,轻快的挥动着威力无穷的双手大剑,稷下三神剑、白虎暗杀剑、军中格斗技……他们尽展所学,不是为了需要,仅仅为了战斗而快乐。他们让饥渴的剑锋尽情吮吸生命与灵魂,把清爽的白刃与醇厚的鲜血画上深沉的夜色。

肉搏战开始后,龙之介一马当先,提枪迎向火轮鬼,俱引妄想先发制人,单手擎着火轮,舞的好似风车。大大小小的火球宛若流星雨,劈头盖脸的砸向龙之介。

“扶桑影流.风华乱舞!”龙枪倏得自肩上弹起,轻快的点射出一千零一道蓝色闪电。漫天枪影编就了完美的防护罩,将火球一枚枚挑开,准确无误奉还给主人。等俱引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逃出火球包围,猛然发现龙之介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后,在他冷漠的目光注视下,两道恶寒自俱引脚底升起,流遍全身,带走他战斗的勇气。龙枪蓝得刺眼,一如恶魔的眸子,含着讥讽,审视着渺小的虫蚋。

战斗开始后,倾城远远的看见浮游在水中的破戒那迦,于是直直走过去打招呼。

“那迦小姐,夜深水冷,上岸聊聊可好。”

那迦没有答话。在这种情况下从逢倾城,她多少有点尴尬。

“嘿嘿……小姑娘,想聊天的话,找我不是一样嘛。”一个巨大的身影自树上跳下来,把倾城埋在阴影下。在他身后,原本已经挺高大的飞翼食人王被衬得格外矮小。

“耶……你是谁呀?”倾城好奇的打量着那怪物。他浑身生满了棕色绒毛,尖下颚,雷公脸看起来像只猴子。身穿白布罗汉衫,敞着胸膛,脚下登着一双小船似的草鞋。手里还摇着把古香古色的扇子,扇面半白半黑,没题字画,挺朴素。

“我叫那延罗,是四暗天王的老二。”猴子笑嘻嘻的告诉倾城“我最喜欢和帅哥、美女聊天了。”

“可是,一看到你呀,我就不想聊天,只想打架。”倾城说。

“那延罗,小心点,小姑娘和大个子是一伙的。”憨厚的飞翼食人王提醒道。他上次吃了龙之介的亏,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呆子,你就知道打架。”那延罗不知好歹,跳过来笑呵呵的问倾城:“小娘子……你也喜欢打架?”

瞧他嬉皮笑脸的神气,倾城忍不住也笑了。“和打架相比,我更喜欢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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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好呀……我也喜欢交朋友。”那延罗高兴的跳起来,震的大地轰隆作响。“咱俩做朋友好不好。”

“喂,那延罗,你别乱来哦。主人不是让我们来破坏吗?你怎么……”飞翼食人王又急了。

“去你的吧!我才不喜欢那种阴险的主人呢。”那延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可转身一想,还真有点为难了。“真麻烦呀……我想交朋友,可老头子偏偏要破坏。小姑娘,你快走吧,我可不想伤害你。”

“那可不行。”倾城摇摇头,“你瞧,我的朋友都在作战,我也不能退后啊。既然各为其主,咱们也只好兵戎相见……”

“你疯了!?”破戒那迦打断了他的话,“明明知道危险还硬闯,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她急切的埋怨中似乎隐藏了若有若无的情素。

“可是……不让你们破坏是我的责任呢。”倾城苦恼的说,“要不然,咱们就用文比来分胜负如何?”

“文比?好啊……”那延罗快活的拍起手来,“文比不伤和气,比完之后我们再作朋友吧。”

那迦沉吟不语。她刚刚从水里爬出来,全身上下湿淋淋,在月光掩映下有种半透明的美感。

“我说……什么是文比?”

“……你给我滚开!”那延罗受不了飞翼食人王的无知,一脚把他踢开。“没学问的家伙,不准来凑热闹。”

经过一番磋商,那延罗同意了倾城的提议──讲故事定胜负,谁的故事最有趣,谁就是赢家。那延罗摘下一大蓬树叶,两人席地而坐。

“那迦小姐,一起来参加吧。”倾城提出邀请。略一犹豫,她点头应允,大大方方的走到倾城面前坐下。

“那个……我也……”飞翼食人王似乎想说什么,可看到那延罗和龙女小姐威胁的目光,只要委屈的闭上嘴。

“你也会讲故事?”倾城觉得他怪可怜。

“不是很会……”他摸摸后脑勺儿,羞赧的说,“我会打架,还懂一点佛经。”

“你懂佛经?”那延罗用挖苦的口气问。

“恩……一点点……一点点啦。”他看起没什么信心。

“讨论佛经,我现在可没空。要是想打架,你最好去找他。”说着,倾城指向不远处的龙之介。

不再理会飞翼食人王,大家专心开起故事会来。

那延罗吵着第一个讲,倾城没意见,那迦也点了头。

他讲的是自己的故事。很久以前,那延罗是北天竺最有名的大力士,既聪明又善良,他成功的解决了很多当地人苦恼的难题──开山,修运河之类的,还杀死了很多肆虐一方的猛兽。理所当然的,他得到了大家的尊敬,甚至为他建造了一座漂亮的城堡作为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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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这些事情,都是因为自己喜欢。荣誉呀,谢礼呀,可一点也不在乎哦。”那延罗诚恳的说。可是村民们却总是想报恩,他们聚集在一起商量,怎样才能表现出对那延罗的崇敬与爱戴。结果的出一个荒谬的结论──今后凡是谁家娶亲,新娘子的**权一定要交给那延罗。

“呀。”那迦惊叫了一声。

“我当然不肯接受,对人家的妻子做这种事情,实在太差劲了。”那延罗忙解释道。但村民却强迫他接受了。因为那里人都很爱面子,如果那延罗一力推辞,就是看不起他们。这规矩,就这样定下来了。

几乎每次和别人的妻子**之后,那延罗心中都会生出强烈的自我厌弃感,认为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正因为这项规矩,他就不能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否则岂不是注定对她不忠?眼睁睁看着她远嫁他乡。

心痛。

而在村民这一方面,对于那延罗霸占自己的新婚妻子,当然也十二分的憎恨。可是因为面子和誓言,他们也不得不硬吞下苦果。有根刺横在心里,小夫妻的生活当然不可能亲密无间。

终于有一天,村民们邀请那延罗去参加新年祭。那延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趁这次机会,当着大家的面废除**权的规定”。

村民们再也不消他费心了──一杯毒酒要了那延罗的命。“再次转世投胎时,我特别提出一向要求──希望不在做人,我受不了人类可怕的自尊心。”那延罗就这样变成了猴子。“原来我可帅气呢。”他伤感的说,“高大,英俊。真的。”因为自己青春不在,所以才会喜欢和美貌男女交朋友吧。

“可怕的人类自尊心……”倾城细细品位。

苦。

论到那迦了。她也讲自己的故事。“我是龙,你知道的。就住在东方的一条大河里,名字忘记了──反正是个很不错的地方。花也有,鸟也有,四季如春。”

她是古印度龙女,善良、聪明、温柔,凡是女人应有的美德全具有了。平时也不看《西厢》、《红楼》之类的坏书,只偷偷从姐姐闺房里看过一篇传奇──《柳生传》,印象很深刻,现在还能倒背如流。有一次,某位女天(即女神)来龙宫做客,喜欢上她了,就带到忉利天做侍女,让她掌管所有房间的钥匙。“所有屋子都能进,除了花园里的红房子。”女天郑重的告诉她。

“为什么呢?”那迦没问──问了她也不会说──可始终记挂着这个问题。终于有一天,她打开了那扇门……

“不过是些漂亮衣服罢了。”她意兴阑珊的说。“还有小镜子、梳子什么的,满不错的梳妆台。”可是,神不需要梳妆哪──光苦修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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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天说她“打开了禁忌之门”,因为她的原因,现在天上的女神全都开始穿漂亮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了。这还象话?

于是那迦被被贬下人间,变成一个丑陋的小沙弥,女天还诅咒她将杀死自己的师傅,后来……果然应验。

“我真的不明白。”她蹙起眉头,似乎想从中挤出问题的答案。“为什么会有不准打开的门呢?那可是光明正大的天界哟!如果当真光明正大,就不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有不准打开的门,还谈什么光明正大?这可笑的矛盾,不正说明了神的虚伪?假如人们无限崇敬、羡慕、赞颂的天国与神明都这样,天地间到底还有什么是清白无罪?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付出的信仰与虔诚,糟蹋了。倘若如此,光明也就是黑暗,神明也就是恶魔。”

“我更不明白。”她抱着膝盖,有节奏的点头。很好看的小动作。

“怀疑到底是不是一种罪行?没有怀疑,就没有求索,就没人为揭开真相而努力。倘若这真的是罪,我认了,可是,没有怀疑的世界,和蛆虫的世界有什么区别?不肯怀疑的人,还算人吗?这究竟……到底上为了什么?究竟是怀疑有罪,还是神明虚伪?”

“怀疑,虚伪,罪……”倾城没法回答。

茫然。

最后论到倾城了。他现场杜撰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四个兄弟挑担子,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走了一段路,他们都累得不行了。太阳就快落山,他们没时间休息。老大脾气也最大,心想“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累死。担子太重了,我丢掉一半算了!”于是他就把面前筐子里的货物全丢了。

可想而知,一个筐子重,一个筐子轻,他很难保持平衡,老大当然更辛苦了。

“大哥真笨。”老二吸取了他的教训,把身后筐子里的货物全丢了。洋洋自意的想,“这下我可轻松了。”可是,后面空前面重,他也一样没法保持平衡,和老大一样唉声叹气的后悔了。

“哈哈……大哥,二哥,你们都错了!”这时候老三挺下脚步,豪气万丈的说:“只有把所有负担全丢开,我们才能真正轻松呀!”说着,他放下扁担,把两只筐子全丢踢下山谷。就在兄弟们惊愕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恩!我喜欢老三。”那延罗大声喝彩,“这才是真正的好汉子嘛。”破戒那迦则秀眉微蹙沉默不语,隐约感到不妥之处。“那么,老三到哪儿去了呢?”她问。

“哈哈……随便去哪儿不行?你们女人家,就知道死钻牛角尖。”那延罗笑道。

“哪有那么简单,听我讲呀。”倾城接着说,“事实上,老三走了没多远就后悔了。因为他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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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担子已经丢开,他当然没必要再去终点。可是,他又能到哪里去呢?他的工作就是挑担子去终点,同时这也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意义。现在的他,与其说抛弃了责任,不如说是被责任抛弃更恰当,事实上,就从他放下担子的一刻起,他已经放弃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同时,生活也抛弃了他。

老三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路上,心中一片茫然。作为个体而言,他之所以不同于其他人,就是因为他曾经挑着一副与众不同的担子。可现在,丢开了担子,他的存在与否,也不再有任何意义。

他后悔死了。“不敢面对现实的自己,比弄巧成拙的大哥二哥更笨呵。”他懊悔的想。

“可是后悔也没用呀。还记得?担子已经跌下山谷,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倾城说。

沉默。

那延罗看着自己的手,那迦咬着唇角。

沉默。

“老四呢?老四怎么样了!?”她突然抬起头来,急切的追问。

“老四是个老实人。”倾城接着说道。“说是憨厚也行。总之,看到三个哥哥的下场,他吓的不敢偷懒了。咬紧牙关挑着担子上了路。一边赶路,他一边思考。”

我是个挑夫,喜欢也罢,讨厌也罢,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既然是终生事业,总是讨厌、憎恶也不是办法呀。“我应该尝试着喜欢担子。”老四就是这样想的。

从这以后,他就特别小心的照看担子,下雨的时候脱下上衣,当油布罩上筐子;晚上也总是把他们一个枕在头下,一个放在脚边,免得被贼偷走。久而久之。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担子了。而担子也似乎变得越来越轻,挑起来一点也不吃力。

最后,他到达了终点。

“哎,有个问题。”那延罗说。“担子里究竟是什么呢?”

“呵呵……老四也是这么问货主的。”倾城答道。

“货主怎么说?”她问。

“前面的筐里,装满了幸福,后面的筐里,装满了不幸。你挑着自己的幸与不幸走到终点,完成了生命的旅程。”

沉默。

那延罗仰天长叹,那迦垂首低吟。

沉默。

“知道老四听到答案后,在想什么?”倾城问。

摇头。

“在想你们现在想的。”

那迦拍拍手,掌声清脆,很好听。

“小姑娘,你的故事最有趣。”那延罗搔搔头,心悦诚服的说:“今次我认输,下次我们来武比!”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呵……我算什么呢?丢掉幸福的老大,丢掉不幸的老二,还是全都抛弃的老三?”那迦自言自语。

“过去怎样都无所谓吧?关键在于,未来应该是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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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她微微一笑。“为什么每次遇见你,我都会很开心呢?”

“是朋友嘛。朋友就是彼此开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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