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战记-第四章韦尔斯的黎明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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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韦尔斯的黎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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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桃次郎

清泉流出山谷,乱石缝里钻出羊群。耀眼的阳光下满是葡萄园,空气里飘溢着美酒的甜香。

韦尔斯,西方世界的美酒之乡。宽敞的街道上走来了一队衣架鲜明的侍卫,簇拥着城市的统治者朝城外走去。韦尔斯女侯爵舒舒服服的坐在软轿上,天上风和日丽,城里井然有序,她的心里却充满了烦恼。

三天前,无痕月敲开了韦尔斯城堡的大门,给她出了一道难题。瓦上霜一向很喜欢这个小师弟,对他提出的计划也很感兴趣。连年征战已经使帝国国力透支,随着领土的扩大,国家机器也越来越变得冗余拖沓,低效率的统治务必借助僵化的法律,在遥远的白虎洲执行朱雀人的法律,这一点特别让人难以忍受。更何况皇帝还有一颗贪得无厌的心,她恨不能把全世界的财富都搜刮到自己的宫殿里,随着韦尔斯的日益繁荣,负担的赋税也越发繁重,甚至算下来还不如赤贫地区。推翻帝国统治已经势在必行,可当真要揭竿而起,瓦上霜不得不盘算盘算。特别是眼下,她必须先应付新近走马上任的帝国驻白虎宪兵队长。在此之前,无痕月的存在无疑是个危机……

想起不开心的事,瓦上霜禁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她正坐在十个英俊的奴隶抬着敞篷轿上,街两旁是赏心悦目的花圃,集市生意兴隆,市民谦恭的向她行礼,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除了即将赶赴的约会。新任宪兵队长已经到了司令部。按理,他该来拜访韦尔斯女侯爵,可那位傲慢的新贵显然没把她这个韦尔斯统治者放在眼里,于是她不得不忍气吞声主动去拜访他。

瓦上霜有点后悔。假如三天前她答应了无痕月的合作计划,眼下何苦受这等委屈?宪兵队长?那种傲慢粗鲁的家伙应该剥光了绑在十字架上狠狠抽一顿鞭子才对!在想象中发泄怨气的女侯爵嘴角露出微笑,轿子骤然止步,笑容僵死在嘴角上。

一个有着星星一样闪亮眸子的青年拦住了她的去路。他面罩黑纱,手捧竖琴,举止优雅迷人,简直像个王子。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拦女侯爵的路!”侍卫按剑喝道。

“不才乃是东方来得游吟诗人,特地谱写了一首叙事诗献给夫人。”

“叙事诗?”瓦上霜绷着脸说,“我不想听什么诗,你要是缺钱尽管说。韦尔斯不会让外乡人饿肚子的。”

“您会喜欢的。”青年优雅的鞠躬行礼,“我的诗歌可不是金子能买到的,夫人,您听了就会知道,世上唯有我的诗才能解除您的烦恼。”

“笑话!我心情愉快,何来烦恼?”

“您言不由衷的眼神告诉我您有心事。”

“真是奇怪。难道东方人都像你一样花言巧语吗?”

“不才乃是个中翘楚。夫人,这是我吃饭的本钱。”

侍卫官不耐烦了,挥起马鞭喝道:“滚开!”

马鞭劈面抽下,东方人头也没抬,忽然拨动竖琴,马鞭顿时节节寸断。

“只有蠢人才用暴力对待艺术,长官,您要记住这个教训。”侍卫官恼羞成怒,做势拔剑。

“住手!”瓦上霜喝止了他,眼神锋利如刀,紧锁在游吟诗人脸上。面纱挡住了她的视线,瓦上霜开始对他感兴趣了。

“我现在有兴趣听你的诗歌,但在开始之前,你必须摘下面纱。”

“遵命,夫人。”青年服从了她的命令,优雅的揭开面纱。

啊!瓦上霜禁不住惊叹出声。青年的美貌使她感到震惊,甚至怀疑这是一位女扮男装的东方女神,而当他开始歌唱,人们立刻被他金子般的嗓音征服住了。

请听我诉说,美丽的夫人,那位机敏的青年啊,如今已经落入魔掌。

他出生在韦尔斯,从小精通武艺,是家族最小的弟弟;他有一个亲爱的姐姐,名字我不方便讲。

他长大后青年离开家门,在南方世界闯荡;一场战争摧毁了他的理想,青年回到故乡。

他在塔格奥建立了自己的事业,成为一个受尊敬的人;他有着美丽的妻子和二十四个孩子,生活幸福而优渥。

他本可以愉快的度过一生,然而民众的苦难使他不忍坐视。

正义感在青年胸中激荡,侵略者的暴行必须被制止;他已下定决心,并有志同道合的兄弟帮助;可他势单力孤,正义事业需要更多的力量。

青年想到了一位亲人,那美丽善良的女侯爵;他兴冲冲的来到韦尔斯,迎接他的却是一杯下了毒药的酒;喔,我该怎样述说这人间悲剧;美丽的夫人,毒药之母……

“住口!”瓦上霜听不下去了,“哪里有什么毒药?那分明是安眠药,你这扯谎鬼!

“哦~多么奇妙。”青年笑了,用洞彻人心的眼睛凝望着她。

瓦上霜倒吸了口冷气,暴怒的心情瞬时平静下来。她不算漂亮,但绝对够聪明。她已经明白游吟诗人暗示的一切,甚至已经猜出了他的真实身份。毕竟,如此美貌的男子,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

“果然是不同凡响的诗歌,朋友,我想请你来我的城堡做客,在那里你可以畅所欲言,唱你最拿手的那一首。”

“恭敬不如从命。夫人,请允许我带上弟子和女仆。”青年躬身行礼,把竖琴交给身旁的少女。一个美少年站在他身后,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当然可以。”瓦上霜让她的侍女蒙上面纱,代替自己迎接宪兵队长。带着诗人一行返回城堡,请他继续唱歌,或者干点别的……

“诗人,那个青年后来怎么了。”女侯爵的会客室简单朴素,一张乌木茶几上摆着当地最好的葡萄酒。瓦上霜把下人打发走,亲手给诗人斟满美酒,脸上挂着甜美而虚伪的微笑。

游吟诗人饮下美酒,让他那美丽可爱的女仆弹奏起来,继续唱了起来。

青年在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落入圈套;亲人的背叛伤透了他的心,青年在漆黑的地牢里长吁短叹。

一个苍老的声音安慰他说:“年轻人,叹气会叫人折寿。”

青年忧伤的答道,我的姐姐骗了我,除了叹气我还能作甚么?

老人家,你在哪里?难道你也是这地牢的房客?

老人久久没有回答,只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青年又说,刚才你告诫我叹气会使人折寿,为何自己也犯了傻。

老人回答说:年轻人,我已死去多年,叹不叹气无关紧要……

青年听了老人的话,不免有些害怕。

“老人家,请原谅我的愚蠢,假如我没理解错,你原是个鬼魂不成?”

老人没有回答,一条人影慢慢呈现在墙壁上。青年仔细分辩,不由大吃了一惊。他在童年时代曾经见过这个人,那时候他才刚刚懂事,谁会想到二十年后再次重复,他竟成了一缕冤魂。

青年跪倒在鬼魂脚下,称他为“我可怜的老父亲”。

老人拥抱青年,慈爱的说,我的小儿子,你怎会落到这般田地。可怜的小儿子,我多么想看看你的模样,可我的眼睛在活着的时候就已失明,鬼魂的手触摸不到人的身体。

青年向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亲爱的爸爸,我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原想求得姐姐的帮助。可她背叛了我,把我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狱里。可我现在不再恨她,因为正是这个遭遇才会让我再次见到你。我听说你已经去了天国,为什么灵魂还在此间徘徊?难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舍不得的东西?”

老人抚摸着青年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命运总是这样离奇,二十年前照在我头顶的灾星,如今又盯上了你。二十年一个噩梦之夜,我在雅兰斯家的城堡里邂逅了命中客星,一次过于轻敌的决斗把我变成了瞎子。千辛万苦回到家乡,却又落入了恶徒的魔爪。”

“到底是谁害了你?”青年气愤极了。“是大姐、二哥,还是那个朱雀来得夕阳红?”

“都不是,我的小儿子。他是我第一个门徒,是世上阴邪之气的化身。我几乎把全身本领都教给他,幸亏最后看穿了他的狼子野心。在你被我收养之前,就已被逐出门墙。在我落难的时候他出现了。说尽甜言蜜语,想要骗出清华门最后的绝技。

我拒绝了恶徒的要挟,被他关进这里。他用尽了酷刑后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就自作聪明的以为清华世家并不存在所谓的最后绝技。他抢走了我的妖剑,用烈火和煤油焚化了我的身体。我在万劫之中感承天意,一个伟大的声音告诉我还不可以死去,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个人来拯救我的灵魂。

我在神的眷顾下逃出烈火,藏进夹壁。二十年来我一直生活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里,曾经一度想放弃希望,可最终得到了这一天。现在我就把恶徒没有得到的东西赠给你。不需要感激,更不需要流泪,我的小儿子,你只需打开那扇天窗,让阳光带走我的灵魂……当你带着‘时光逆流’离开这座牢房,别忘了那个该被诅咒一万年的名字,他就是……”

唱到这里,东方人忽然停了下来。瓦上霜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追问道:“害死我父亲的人到底是谁?无痕月最后得到逆流秘法了吗?”

东方人微微一笑,悠然唱道:“我不会再吐露一个字,女侯爵,除非你拿出一点诚意。”

“诚意?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安眠药之外的诚意。我的朋友无痕月正在地牢里受苦,你不马上放他出来叙事诗就将变成安魂曲。”

瓦上霜害怕又惊惶,再确定预言能否应验之前,她选择了除去潜伏的危机。强作镇定端起一杯酒,瓦上霜微笑道:“不愧是举世闻名的天香君,我还能说什么呢?请允许我敬上这杯赔罪的酒,忘掉不愉快的误会吧。我没有理由伤害自己的弟弟,干了这杯酒,你马上就能见到他。”

“美丽高雅的女公爵,祝您得饮清泉,青春永驻。”就在端起酒杯得刹那,倾城听见脚下响起了诡异的声音。这暗示了一个小小的阴谋。蓦然脸色瞬变,手按飞星剑。倾城微微一笑,按住了他的肩膀。

几乎就在同时,地板忽然下沉,三个外乡人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就掉进地牢去了。

眼前一黑,失重的感觉排山倒海般压上来。

啪~倾城撑开了伞,下坠速度立刻减缓。小迦、蓦然抓住他的胳膊,缓缓降落在井底。

“师父,伞是哪儿来的?”蓦然好奇的问。旅行用品是他负责保管,不曾记得带伞。

“在女侯爵房间里顺手摸来的。”倾城合拢雨伞交给小迦。“拿着,明天还能用。”

陷阱不深,狭小的牢房里有一扇天窗,阳光射进来,灰尘搅成一根光柱。

蓦然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的说:“这儿可真脏,师父,我们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还是赶快出去吧。”

“不行。现在出去就得住客栈,我可没钱。脏不要紧,打扫一下就行了。”

“主人,当真要在这里过夜吗?”小迦踢着脚下的骸骨堆问。

“没错。好戏明天一早才开锣。现在先打扫一下卫生,等会儿有人送吃的来。”说着,倾城在空中滑了一个半圆形的弧,像打开一扇门似的推开,伸手进去,从黑洞里接二连三的拽出了扫帚、拖把、抹布、煤油灯、盛满水的桶,还有三张吊床。

“哇,师父你好棒哎!”蓦然看得眼睛都直了。

“那当然,不然怎么是师父呢。”

“既然你什么都能变出来,为啥还让我背那么多旅行用品,分明耍我嘛?”

“不耍徒弟当师父还有什么乐趣?少发牢骚啦,这些东西都是从公爵夫人家里搬来的,要是在荒郊野外露营,你让我去哪儿弄这些来?”

三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牢房打扫的焕然一新,比起旅店的客房来也毫不逊色。等到狱卒来送晚饭时,他们正围着火炉啃西瓜呢。

“我主~~不会是真的吧!”狱卒摸着后脑勺发呆,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雪二公子,尝尝这西瓜就知道真假了。”

“君上,你可真是神通广大。”伪装成狱卒的门前雪拽出一大把钥匙,从天窗里丢给倾城。“牢房的要是全在这儿,赶快跟我走吧。不然等大姐发现就糟了。”

倾城微微一笑,甩手把钥匙掷了回去。“万万不可。你姐姐万一发现你放了我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在这里挺好,你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门前雪还要解释,倾城摆手笑道:“不必担心,包括小月那里你也不用管,在下自有安排。如果雪二公子不嫌弃,就进来一起吃西瓜吧。”

“现在不行。”门前雪苦着脸说,“我不能耽搁太久,大姐随时都可能找我。叶兄,你要是真想在这儿待着,我去帮你拿点吃的来吧。”不一会儿门前雪又回来,把满满两篮子食物从天窗里递进来。

“太感谢了,一定不忘你的恩情。”倾城笑着说。

“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君上,我可都快急死了。”

“有什么可急的啊?”

“你还不知道吧?帝国宪兵队可能要对韦尔斯下手了。新上任的宪兵总管是清华门的叛徒,当初跟武思勉合谋暗杀先父未遂(清华门是世家,父亲就是师父),逃到扶桑隐姓埋名弃剑学刀,据说得了倭国第一兵法名家御剑明心流真传,绰号‘快刀’,名列天下四大凶徒榜首。现在帝国把他派来,摆明了要对清华门下手。”

“女侯爵怎么想?”

“左右为难。明知道快刀来意不善,可又不敢公然跟帝国翻脸。”

倾城冷笑道:“帝国是狼,韦尔斯是绵羊,绵羊再怎么讨好狼也免不了被吃的下场。”

门前雪深表赞同。“前几天无痕月来韦尔斯,曾经先跟我商量过。我以为他一定能说服大姐,哪知到她比我们想象中更顽固。自从小月被关起来,我就天天盼着你来,相信君上你一定有主意。”

“可是我也被关起来了呀。”倾城很无辜的说。

门前雪讪笑道:“那不一样,你要是想出去,难道还有人拦得住吗?至少我门前雪先要跟他拼命!君上,你一定要救救大姐,不然韦清华门恐怕难逃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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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略一思索,低声对小迦说了几句话。小迦点点头,抬手摘下一只耳坠。很朴素的银耳坠,磨制成小小的铃当,风一吹便叮咚作响。

“雪二公子保管好这只耳坠,万一事出不测,只要取出来摇上一摇,定会化险为夷。”

门前雪从小迦手中接过耳坠,尽管半信半疑,还是珍重的收了起来,匆匆走了。

土牢里潮气重,夜里空气湿的仿佛能攥出水来。

小迦拨旺了火炉,给蓦然、倾城收拾好了床铺,打了个哈欠说:“主人、阿然,我先睡了。天亮了记得叫我起床哦。”径自去睡了。

倾城坐在火炉旁翻看门前雪送来的《韦尔斯风俗志》,蓦然趴在**,接着油灯昏暗的光写日记。正出神的时候,倾城叮嘱道:“灯光太暗,小心伤眼。”

“知道啦,我换盏灯。”蓦然吹了声口哨,玄鹤宝珠应声飞了出来,悬在肩上,散发着柔和的光。

“师父,你写不写日记?”

“不写。日记是小孩子的玩意。”

“骗人。我看过你的日记,厚厚的好几本呢。”

“……”

“师父,看你过去的日记,我就一直在想,原来你也有年少轻狂的时代,简直无法想象。为什么现在不写了?”

“等你再长大一点,就懂得清晰记录每一天的消亡是何等叫人沮丧的事。”

“不太明白。”蓦然困惑的说,想了一会,倦意上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叫他的名字,睁眼一看,倾城正在跟小迦说话。天已经亮了,淡青色的曙光从天窗里流进来,空气里充满了露水的清香。

“小迦阿姨,你在叫我吗?”

小迦递来热烘烘香喷喷的馅饼和新鲜的冰玉果汁:“快吃,待会儿有工作。”

蓦然狼吞虎咽的吃光了自己那份,迫不及待的嚷道:“我吃饱了!师父,小迦阿姨,到底要我作甚么?”

“先把万象镜拿来,找无痕月。”

蓦然忙解开包裹,在一大堆杂物里翻出了万象镜交给倾城。

倾城把镜面对准西北方,伸手一抹,一道光柱彻透了地层,把另一间牢房内的景象呈现在镜子上。

倾城一间接一间搜过去,终于找到了无痕月。此时他正盘膝坐在一块草毡子上练功,口中喷出黑白两色气流,随着呼吸离合翕动。

正对面站着一个高挑瘦削的黑衣人,仿佛一面画似的贴在墙上。他的穿着打扮跟武思勉一般无二,同样是漆黑的皮衣、面具,关节处装嵌着刻有咒文的银箍,只是头发花白,显然上了年纪。当万象镜照在身上,黑衣人仿佛有所察觉,像烟一样消散了。倾城忙掩住镜光,心中暗想,“不愧是前代妖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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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是不是要我去救小月叔叔?”

倾城点了下头,正要说话,小迦忽然说道:“开始了!”细微的铃声在她耳畔响起,那只落单的耳坠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铃声。

倾城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对蓦然说:“你这就去接无痕月,我们在上面汇合。”

蓦然忙念颂咒文,召来彻地神梭,钻进地层找无痕月去了。

倾城牵着小迦的手朝牢门走去,即将撞门的刹那化作两道金光,消失在虚空之中。

朝霞反射了血泊,城堡大厅里红的刺眼。

倾城和小迦走进大厅的时候,大厅里所有活着的人分成了两个阵营。

身穿蓝衣的清华门武士保护着瓦上霜和门前雪。

瓦上霜发现了他们,但没有表现的很吃惊,之前门前雪已经把倾城的安排告诉了她。倾城的名气实在太大,事到如今她万万开罪不起,当作没看见,随他去了。

对面,三倍多的红衣武士簇拥着一个手脚修长的高个白衣男子,他站在大殿中央,俨然已经主宰了韦尔斯城堡。

“呀!是他……”小迦低声惊呼。

“你认识?”

“嗯。穿白衣服的是快刀。天下四大凶徒之首,武思勉的死党。主人啊,他可不是个好东西!”

“看得出来。”

绰号“快刀”的男子给倾城带来一种极不舒服的感受,不论长相还是表情,都酷似一尾滑溜流的鲇鱼。

倾城正想对他的长相发表一点看法,快刀突兀的打破了大殿里沉默的空气,滔滔不绝的说道:“霜殿下,抵抗是没有用的,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臣服于伟大的帝国,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阁下不过是帝国宪兵队长,并非韦尔斯的领主。你在我的领地杀了人,韦尔斯的法律会惩罚你,帝国的法律同样会惩罚你。”瓦上霜看起来有点色厉内荏,在韦尔斯她不怕任何人,包括凶名卓著的快刀在内。但她不能不担心这位不速之客背后的力量,假如皇帝决心毁灭韦尔斯,十个瓦上霜也无济于事。

“你的领地?别做梦了!”快刀倨傲的抬起手,高声说,“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帝国宪兵队接收韦尔斯城,所有不服从我命令的人一律格杀勿论。”红衣武士齐声应和。被激怒的清华门武士刀剑出鞘,大殿里霎时杀气腾腾,混战一触即发。

“快刀”放声狂笑,一块闪亮的金牌擎在他掌中。这块不起眼的小东西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清华门一方像是全体糟了雷击,呆若木鸡,脸色灰白。

从清华门建立起,这块掌门令牌就是最高权利的象征,自从上代妖剑客失踪后,过去十年里一直由萧红泪保管,如今金令出现在快刀手中,证明这次针对清华门的行动即便不是萧红泪亲自授意,也定然得到了她的首肯。萧红泪是帝国的宰相,她的意见就代表了帝国的立场。瓦上霜怕的就是这个,事到如今,惟有铤而走险。当下厉声呵斥道:“快刀!十三年前你已被先父逐出师门,即便握有金令,也没有资格号令清华门下!”话一出口,清华门下立时士气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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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刀冷笑反问:“你说没用就没用?我看你——咦!”快刀惊诧的望着瓦上霜,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把她惊呆了。

瓦上霜消失了。准确的说,是变成了一团轻柔的白烟,融化在清晨的雾霭中。就在他怔忡的刹那,烟雾卷着寒风袭来,点点寒光扑面刺来。

“好个云隐剑诀!”

怔忡变成了冷笑,快刀手腕微微颤抖,也不见他何时出的刀,一道银色的长虹已然横亘在面前。

长虹切开了剑雾,白色的雾气迅速消散。快刀化作一团旋风,陀螺似的追了上去,修长的武士刀成了“陀螺”外缘的锋刃,无数次撞上瓦上霜隐身的白雾,撞出古筝般抑扬顿挫的金铁交鸣和星星点点的火花。

雾气越发浅淡,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旋风声势愈加宏大,刀锋切割空气的呜鸣异常尖锐刺耳,仿佛一把剃刀刮着清华门下的耳膜。

瓦上霜落了下风。包括门前雪在内,清华门下对这剑道的颠峰对决束手无策。小迦看不过去了,低声催促倾城:“主人啊,我去帮侯爵夫人好不好?”

倾城点了下头,叮嘱道:“白雾是女侯爵,旋风才是快刀。你可要看清楚,别帮错了人。”

“知道啦~人家哪有那么笨。”浅浅一笑,小迦蹲在地上画圈圈……不,是蹲在地上拣石子。

红木地板纤尘不染,半颗石子也没有。小迦只好从死人口袋里摸出一把铜钱,攥在拳头里吹了口气,大声喊道:“暗器来啦~”

旋风陡然消失,快刀卓立在大殿中央,脸色阴沉如铁,那口雪亮的武士刀仿佛一条活蛇似的钻回刀鞘。自从四年前帝都一役败在易水寒手下后,他矢志报仇雪恨,日夜刻苦刀法,如今收刀也已经快得鬼神莫测。

白雾褪去,瓦上霜正对着快刀伫立。她脸色惨白,嘴角渗出血丝。一大幅裙袂被削掉,丰润白皙的裸臂暴露在空气中,紧紧攥着拳头。

“真是漂亮……”快刀盯着她的裸臂,喃喃道,“霜殿下,比起自寻死路,你应该派上更大的用场。”

瓦上霜没说话,她徐徐摊开攥紧的拳头,金令正乖乖躺在晶莹白嫩的掌心。

快刀的脸色变了金令的得失对他而言无关紧要,但对清华门下,无疑打了一针兴奋剂。越来越多的蓝衣军团包围了帝国宪兵,只要瓦上霜一声令下,这些视死如归的刺客就会把将这群不速之客斩成碎片。

瓦上霜恢复了沉着,她偏头朝倾城、小迦微微一笑,柔声道:“谢谢你们。”小迦露出天使般的笑靥,自报家门道:“我是小迦,霜姐姐你真美。”

一句话就勾起了瓦上霜满心怜爱,低声对门前学说:“多带些人过去保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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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雪点了下头,转身走来。脚下方动,忽听见耳畔风声大作,一股暖流迎面吹来。门前雪下意识的闪了一下,却惊恐的发现,不知何时双腿已经被牢牢的冻在地面上。剧痛破体而入,刀风切开了护身软甲,几乎把他左臂卸下来。

大厅里的清华门武士也全陷入了同样的困境,一层看不见的冰雪把他们冻结在地板上,下半身失去知觉,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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