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个马子好像,好像认识狞哥您!他最后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才招出是想打电话通知他的马子,让他的马子向你报信!”可怜虫畏畏缩缩的,话说得非常小心,非常慢,几乎每说几个字,都要看我一眼。
可怜虫的话音刚落,不光是飞过海和大雷,连我都愣住了。这个答案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阿清那次地电话居然是为了向我报信?这没道理啊!
“或者大辉就很火,亲手把阿清杀了,他把阿清放血放死了!”说起这事,可怜虫好像也想起了那天的场景,眼睛里显出恐惧的神色。
“喀喀……”我的拳头突然握紧,骨节传出一阵响声,同时,脸上有一股很浓重的杀机出现。
“呼……”过了一会儿,我长长地呼一口气,生气已经没用了,大辉已经被大鹰杀了,现在想来,他死得太痛快了,实在是便宜了他。
“嗯?”我突然发现飞过海、大雷和那个可怜虫都恐怖地望着我,他们脸色都白了。
“唉!”我心下暗叹。曾经上学的时候,有教官说我杀机太重,刚才我的样子肯定是把他们吓倒了。
“阿清为什么要给我报信,我并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冒这个险?”我端起桌上的酒,一口而尽。
“他说,你非常照顾他马子,也曾经照顾过他…………”可怜虫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行了,别说了!”我唬地站起来,把可怜虫又吓一跳,“你走吧,没事了。飞过海,你跟我走一趟,大雷看着酒吧!”一边说,我一边已经向粉念吧的门口走出。
可怜虫惊魂未定,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地逃过了这一劫,看来回家要多给关老爷上两炷香。
飞过海没说二话,立刻跟上我,和我一起离开粉念吧。
我的心情有点不太舒服,我没想到这个阿清居然是这种人。中国有一句俗话,叫仗义每多屠狗辈,就是阿清这种人,往往才会显示出人性中最光彩地一面。平日里,这个家伙看起来无耻之极,还逼自己地女朋友去站街卖肉;但这就是黑社会,很多事,你没的选择,但是在关键地时候,做一个好人,还是做一个坏蛋,却可以选择。
我哪有帮过阿清,无非是曾经对孙乔提过让白虎堂放过这个人,另外他上次有病的时候,我曾经私下里给了老板娘五千块钱,让她转给郑小河而已。
一饭之恩,生死相报!
我和飞过海两个人,开着车,沿着壶嘴街,按照我上次的记忆,来到了那个小巷口。
这条小巷子还是那么深,那么乱,在最深处的地方,就是阿清那个狗窝一样的家。
飞过海不知道我要去哪,只是一直跟着我。走进小巷子一段路后,突然听到一阵女人细细凄凄的哭声,这哭声很怪,听得飞过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又走一段,就看到了李研姿和郑小河。
一张黑白色的遗像,两只香烛,一个烧纸的火盆。哭的是郑小河,一边哭一边在火盆里烧纸,李研姿站在她的身后。
“李研姿,郑小河,狞哥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飞过海心里就明白了,他超过我快走几步,走到李研姿她们旁边,沉声对她们说道。
“啊?”“啊?”
李研姿和郑小河都愣了,回头看看我,郑小河急忙站起来,擦擦眼泪,和李研姿一起迎上来,向我微微弯了一下腰。
“狞哥怎么来了?”郑小河不太说话,李研姿向我打招呼。
“嗯,我来看看阿清。”我的声音很沉闷,表情也很严肃。
“狞哥,阿清他…………”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了!”我举一下手,打断李研姿的话,然后大步走到阿清的遗像前,看着那张黑白色的大照片,在照片上面,阿清笑得也很灿烂。
飞过海非常了解我,这时候,立刻就过来站在比我稍稍靠后一点的地方。
我看着阿清的遗像,良久,突然弯下腰,连着给阿清行了三个礼。飞过海好像早就知道我会这样做,跟着我一起行礼。
“狞哥,这……”郑小河吓了一跳,没想到我会向阿清拜祭。
我没有理郑小河,微微仰起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我双手提一下裤管,低身蹲了下来,看看那个纸盆。飞过海从一边随手拿过来一小叠黄纸,递向我。
“不!”我摆摆手,没有接那些黄纸。我从身上摸出厚厚的一沓真钞票,非常自然地,连想都没想,就一股脑扔进了火盆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些钱,阿清就带着路上花吧!钱是他妈的王八蛋,换不回来这个我根本从来都没有顾及过的兄弟,只希望阿清在下面,能看到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