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拓?”柳长风在月光下看清敌人的真面目大吃一惊,伸到了对方咽喉的手掌也缩了回来。
“你怎么在这里!”冷幕白吃惊的问道。
“怎么?不打了?”方拓见身份这么快就泄漏,微微失望,不过他不会将自己真实的心情表现出来,反而大方的坐到地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裴冷呢?”柳长风皱眉追问道,这件事明显和方拓有关,他不得不问个清楚。
“裴冷啊!”方拓叹口气,没想到自己如此不济,这么快就败下阵来,要是柳长风他们顺着行迹追去,自己在这里一点作用都没有,不行,得再拖一会儿,这是他对裴冷的承诺,一定要完成,想到这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不就是了?”
“你是裴冷?”在场众人惊呼道。
“是啊!”方拓点点头:“当日我巧妙地接近江秋水并结识了你们,没想到百密一疏,哎!要不是我垂延苗小姐的美色,你们恐怕还蒙在鼓里!”方拓并不担心柳长风等人会伤害自己,大不了误会一阵子,等裴苗二人安全了,招徕江秋水将事情澄清就万事ok了!
“别开玩笑了!”余文杰不相信。
“谁说我开玩笑了?”方拓白了他一眼,伸手从怀里拿出“天香合欢散”扔到柳长风面前:“你们不是奇怪我昨晚为什么那么勇猛吗?其实我是用这个!”
“这么说一切都是你亲手设计的了?”柳长风冷冷地说道。
“是啊!”方拓感觉事态有些严重,不过此时反悔已经来不及了,骑虎难下,他必须坚持下去:“我的一切都是骗你们的!”这句倒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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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柳长风语气凄厉,浑身散发着阴寒的气势,连冷幕白和余文杰都被他影响得脸色发白。他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字,到最后咬得牙齿咯咯直响,显然悲愤至极“枉我等当你是兄弟,没想到你一直在骗我们!”说到这里,两眼喷火般怒视方拓:“不管怎么样,朋友一场,只要你交出苗小姐,我就放你离开,从此再无瓜葛!”
“苗小姐是没有,”方拓咽口口水,没想到事情会到这种程度,更没想到柳长风发怒是这么恐怖,他觉得应该将真相说出来,面的害人害己:“我是骗了你们,不过......”还没说完就感觉脖子一凉,柳长风得手掌已经贴在他的颈上。
“你知道吗?只要我一用力,你就活不成了!”柳长风气喘吁吁的轻声问道。
“我知道,”方拓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点的火熄灭下去。
“我不在乎什么苗小姐了,为什么你要欺骗我们,我一生最恨欺骗朋友的人,最讨厌被人欺骗背叛”冷冷的言语,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
“我.......”方拓苦涩的摇摇头,今天的事情早晚会发生,因为他从始至终都在欺骗着柳长风他们,甚至是整个世界,他是应该挨上两掌,作为对柳长风等人的一种补偿,反正迟早要真相大白,虽然他不认为换另一种情况他的处境会和现在一样,可能公布真实身份后能得到柳长风的理解.但是他骨子里是个男人,逃避责任不是他的所为,也不愿意靠那种女人的身份来维护自己的安全:‘你打我两掌吧!就算对欺骗你们的惩罚,一种补偿‘等了半天却不见柳长风动手,他方拓也是倔脾气,既然打定主意就一定要办到:“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打两下还不敢?还是你说你最恨骗你的人那是假话?你是......”还没说完,心口就一阵剧痛,一股温热涌到嘴边,他强咽下去,接着挺直身子“来啊!还有一下!受了这一掌,咱们的事情一笔勾销,怎么?下不了手?”
面对他的坦然,柳长风真的不知所措,旁边冷幕白和余文杰已经被他们两个吓呆了,不知道该劝谁,今晚实在太奇怪了!方拓不像方拓,柳长风也不象柳长风!从一开始到现在,两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怪异!方拓他们还不怎么了解,但柳长风就不同了!他是绝对不会因为欺骗就如此暴怒的!可是,他们又想不出其中的关键,只能干着急!
柳长风又想到眼前的人欺骗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又激荡起来,抬手又照方拓的胸口一掌,这一下用了全力,等他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咯吱”一声脆响,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连带的方拓的衣襟也迸裂开来。只见月光下,方拓口鼻喷血的栽倒在地,胸前衣衫敞开,那束胸的布条也禁不住雄厚的掌力断开了。
“咳!咳!”方拓觉得两眼发黑,脑袋晕沉无力,勉强的站起身,遮住前胸,轻声说道:“这就是欺骗你们的代价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们的了!还有,苗小姐和裴冷青梅竹马两厢情愿,希望你们成全他们。”说完不理会呆愣在场的三人,径直走出庙门,刚跨出门槛,就忍不住将一口鲜血喷出来,冷风一吹,他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过来!回忆刚才做的事情,不由得后脊发凉!刚刚那是自己么?依自己的性情怎么会做出这种不能理解的事情!可是......这破庙里的情景却记得一清二楚,怎么回事儿?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虽然皎洁,却怎么看怎么有种阴森的感觉!难道是中邪了?怎么万没有替人背黑锅的道理阿!她想清理一下思绪,将事情弄明白,却在这时候血气上涌,她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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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仍然软弱无力,心口撕裂般的疼痛,昏昏沉沉中,觉得旁边一女子在哭泣,依稀是江秋水的声音,可惜再怎么努力也睁不开那双紧闭的眼睛,心头一急,又昏了过去。再一次醒来,他已经能够轻微的活动四肢,修养大概四五天勉强能够下地走路,用大夫的话说他这样的恢复速度已经是奇迹了!遗憾的是他没有找到付着怜香魂魄的玉手环,四化在那天晚上掉到哪里了,动员了很多人也没有找到,方拓打定主意,等伤好以后靠着两块玉扁一定要将玉手环找回来。他之所以能还原那么快,就是胸前玉扁的功劳,当初柳长风的一掌正好拍在玉扁上,那块李煜给的温玉现在被镶在它的胸前,怎么也弄不下来了,可惜找不到怜香,要不然就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了!疗伤期间柳长风他们来了几次,不过也只是问了问他的情况,没有见面。对于伤害到方拓,柳长风似乎存在一种罪恶感,连带的冷幕白和余文杰也不敢面对方拓,几个人现在产生了心结,恐怕也只能靠时间来治愈了!
“谁送我回来的?”被换上素色女装的方拓斜躺在**吃着江秋水递过来的桔子,不时无聊的打个哈欠。
“还不是那三个混蛋!”江秋水恨恨的说:“就算每天都送来昂贵的补品也不能弥补重伤你的错误,好在你恢复得快,要不然我非抽了他们的筋不可!”
“恐怕就是因为你太凶,所以他们不敢来了!”方拓笑了笑,他不怨柳长风,毕竟这也算是他自己的过失。自己将他们耍的团团转,受次伤算是补偿也不错!
“他们伤了你,又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以为还敢来啊!”江秋水撇撇嘴:“不来才好呢!”方拓刚要说什么,却见一个丫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江秋水皱眉道。
“小姐!”丫环看了方拓一眼:“衙门的刘捕头带了好多人过来,说是有要紧事情见归燕小姐!”
方拓和江秋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那里看到了疑惑。“我去看看吧!”方拓刚要起身,就听的外面一阵女声的尖叫,接着房门被撞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带着四五个人闯进来。
那中年人看到**的方拓,立刻大声喝道:“绑了!”不由分说,一干人等将方拓拉下来,七手八脚捆绑了个结实。
江秋水脸色铁青:“刘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捕头没理会江秋水,只是对着方拓冷冷的说道:“奉知府大人手谕,捉拿杀人凶犯归燕归案!来人,走!”说完拉着方拓就走出了流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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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跪何人?”一个面容清濯的中年人端坐中央,对着被捕快们押在地上的方拓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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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被莫名其妙绑到这里,心头万分不爽:“你不好我是谁还派人捉我?”待看清那人的相貌,又疑问道:“怎么是你审理?苗大人呢?”
“本官戴肃,庙知府卧病期间全权打理扬州的事物!”
“苗大人病了?”方拓叹口气,看来因为女儿的出走而大受打击,心下不禁有些凄哀,却又听戴肃说道:“归燕,原名兰若冰,东京人氏,对不对?”
方拓翻了翻白眼,打定主意今后轻易不再使用路引了。像今天这样,要是自己穿着男装上来不就全露馅了:“知道还问?全是废话!”
扫了方拓一眼,戴肃拍案道:“大胆狂徒,本官问话竟敢胡乱回答!若再贫嘴,休怪本官掌你的嘴!”
方拓没好气的问道:“敢问大人,在下犯了什么罪?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不要狡辩!”戴肃道:“本官问你,五天前的戌时到亥时,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方拓一惊,那不是自己受伤的那晚么?
“怎么?答不上来是不是?”戴肃看到方拓惊讶的表情,冷冷一笑:“让我
替你说吧!那晚你迷晕了包府家丁,下手杀了包天德夫妇,是不是?”
“不是!”方拓大声说,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情会落在自己的头上“大人如何断定这件事情是我所为?”又昂首问道:“我并不认识包天德,甚至见都没见过,怎么会沙他呢?没有动机啊!”
“哼!”冷哼一声,戴肃挥了挥手,一个捕块将一木盘放在方拓面前:“这个你可认得?”正是付着怜香魂魄的玉手怀:“据查,这是玉琴吟霄上的物件!”
“这是我的!”方拓点点头,原来在这里,难怪怎么找也找不到。
“承认就好!”戴肃又是一阵冷笑:“带人证!”
不一会儿,一名妖艳的女子走到堂前盈盈跪倒,正是满月楼的花魁月湄儿“民女见过大人!”
“月湄儿,请将当日你所见之事讲来!”戴肃道。
“八月初三晚,民女正和满月楼的老板也就是包天德包老爷商量我到京城演出的事情,谁想到半夜闯进一个蒙面人,见到包老爷提剑就杀,民女害怕得躲在桌子底下,听得那贼人喝道‘包老贼拿命来,‘我才知道那蒙面人是个女子!”说着看了方拓一眼:“后来我听得外面半天没有动静,才爬出来,一看包老爷夫妻俩已经双双毙命,而在他们尸体附近发现了这个玉手环!”
“很好!”戴肃看月湄儿说完,一拍惊堂木,对方拓说:“兰若冰,你既然说不认得包天德,那你的玉手环怎么会在包府出现?”
方拓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大人,就算玉手环出现在尸体附近,也不一定是凶手掉的啊?”摇摇头:“我当时确实出现在包府,不过是听到求救声前去帮忙,与歹徒搏斗时不慎掉落了这个物件,人确实不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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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狡辩?”戴肃道:“你既然在当时出现,就有杀人的嫌疑!”
“大人!”方拓一抱拳:“我没有动机杀人啊!再说这玉手环价值不菲,一个歹徒行凶的时候会在身上带这种东西给人留下线索吗?”
“哼!没有动机?”戴肃冷笑:“你可知道,当日你表姐江秋水之所以受伤都是包天的一手安排,你为了报复,自然起了杀心!”
“胡说!”方拓怒火中烧,这家伙明显是想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我今日才知道此事,再说我已经得到赛花大会头名,哪犯得着冒身败名裂的风险杀人啊?”
只听堂上戴肃道:“你真有张好嘴,还能强自狡辩,不用刑看你是不会招,来呀,刑杖侍候。”
方拓重伤未愈,怎能经受杖刑?口中还想再说,却被身上的疼痛搅得说不出话来。看来戴肃是有心陷害,一般女子是不会用杖刑的,事情尚有很多可疑之处,他非但不想,而且立即用刑。他是盘算着屈打成招,速战速决呀!
“停”戴肃说道:“你可认罪?”
方拓冷笑一声,猛地抬头,把心一横,咬牙道“不认!”竹签、挟棍、烙铁一干刑具扔在他面前,方拓倒吸口凉气,这些他在电视上看过,不用问,用字自己身上肯定痛苦非常,当下更是气愤:“屈打成招,严刑逼供,这就是大人你办案的手段〉我不服!”他曾想过出示师伯给的双龙玉佩,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说是非自有公论,拿权利压人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出示了玉佩,他和方俊的关系就摆在明面上了,兰若冰同方拓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会报露出来,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戴肃微微一笑:“屈打成招?眼下人证物证具在,那融得你抵赖?用刑!”
方拓从未有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除了疼痛外,心中的怒火也是痛苦的来源之一。在一次又一次酷刑的冲击中,他感觉自己身体的生命力一点一点的流失下去,眼前的景物渐渐分解,模糊,失去了过去的轮廓。冰凉的水泼到他的脸上,方拓醒过来,耳边听到柳长风和江秋水等人正在大骂戴肃,具体说什么,他却听不清楚,浑身上下涌来的痛楚冲击着他的神智,四周传到她耳朵眼睛的信息都是断断续续的,只能听到屈打成招什么的话,接着就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首先入眼的就是黑漆漆冷冰冰的天花板,这是知府大牢,而自己正躺在一堆稻草上。而他的身边,柳长风等人正商量着什么,丝毫没有察觉他的醒来。
“怎么办?戴肃这么做,明显是想把事情就这么定下来,要是不早打算,阿拓就真完了!”冷幕白愤愤地说。
“有我们在这里,阿拓不会死的,实在不行,用强的也得让他离开!”余文杰冷哼一声:“我正派人连夜到京城传送消息,让我爹把这件事情押下来,说不得只有动用家族的权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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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担心的是阿拓,面对武功全失的现实他会怎么反应!”柳长风叹口气:“都怪我当时下手太重!我也不知怎么的!当时就是什么也顾不得了!非常生气!简直不能控制自己了!”
“你说什么?”方拓直起身,柳长风的话不赦是个晴天霹雳,一直以来,自己面对这种离奇的情况,唯一让他能支撑下去的就是本身的武功还有轩辕宝典的传说了,如今失去武功,自己如何能在这古代立足?所以他的心里乱成一团。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你好好的活下去的!”冷幕白上前说道。
“是啊!”江秋水红着眼睛劝解道;“我不会武功,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你们先出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方拓叹口气,努力的让自己表现出平静的样子,殊不知自己越这样越让他们觉得担心“都给我滚出去!”看他们站着不动,他大喝道。
等牢中就余他一人,茫然不知所措的他将自己身子蜷起,头紧紧的靠在膝盖上,这一夜,他想了很多。
恍惚中,锁链哗哗作响,方拓又被拖了出去,外面的透进来的阳光照得他难受,他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了,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按照一种轨迹来验证自己的命运。
“你认罪么?不认的话,可要受很多的苦,听说你大病未愈,恐怕挺不住啊”虽然是劝解的话,但戴肃说的不带一丝感情,其实他说得再生动好听,方拓也分辨不出来了。
方拓没有说话,两眼无神,下意识的摇头是他唯一的反映。接下来自认又是一翻酷刑,戴肃在毫无收获的情况下只有将方拓收押待审。
这一夜,方拓倒在稻草上,恍恍惚惚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来到他的面前,仔细一看,竟然是方拓异常熟悉的脸,那是兰若冰的脸:“你这个强盗,把我的身体还给我,还给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啊!”他努力的想争辩,可自己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任由兰若冰发出令人心悸的嘶喊。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没有了那让人难受的哭喊声,方拓只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阿拓,你过的怎么样?”话里满是亲切,一如记忆中的那种温情的感觉,是李冰宇。
“冰宇,你怎么来了?”方拓想上前拉住他,却被一把推开!
“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了!”李冰宇的话突然充斥了嘲讽:“你竟然不要脸的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而且好像很糟糕,把人家的武功都弄没了!你干脆回来吧!”
“我也想回去!”方拓笑了笑,苦苦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只有死亡,只有死亡!只有死亡!”霎时间,整个天地仿佛都变成了混沌的一片,只有这个声音在四周飘荡回响,一直回响,回想在方拓的心里,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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