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印-第二章 东宫事·素衣墨乐 二十三、离离,一点微醉已着枝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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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东宫事·素衣墨乐 二十三、离离,一点微醉已着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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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萝的话娘娘切莫放在心上,什么考不考的,毓诗没这个能耐。况且……”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楚轩瑶,眼中斑斓一片。她又为自己斟上一杯,“本来只是想有好酒,君子见机,能与娘娘行酒令以增乐。既然娘娘没有意趣,那便……”

楚轩瑶“呵呵”一下放下酒杯,“我并未说不行啊,只是不知道怎么个行法?”

“自娱罢尔,不必太过苛刻。不过,句中可都要带上个‘酒’字。”静毓诗温娴道。

“好,不知谁先起头啊?”

“娘娘位尊,自然是娘娘。”

楚轩瑶“嗯”一声点点头,又是一饮而尽——她已经准备好耍赖了。“我要酝酿酝酿。”

“请。”静毓诗的眼睛亮了一瞬,因为她已经看到秦矜汐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静毓诗知道她们最怕什么,若不应战会被人耻笑,而若战,恐怕也会倒在紫萝的经纬绣章中。

楚轩瑶轻轻耸了耸肩膀,端着酒杯悠然而起。“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月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看着她带着一丝微嘲懒懒地瞥自己一眼,静紫萝心里猛得一沉,然后听到自己战栗的声音说道:“里头没有酒……”静毓诗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未多变颜色,只是抬起头睇她一眼,眉头却不自禁地飞快一拧。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隔着竹围,有两个人屏息。若不是亲眼所见,秦雍晗怎么都无法相信,那个总是犯犟的皇储妃可以那么恣肆地作出徜徉千里的诗篇。而身旁的墨王已是痴道:“此天才也!”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听到此处静紫萝已经彻底败了,酒已出,她没有任何翻盘的自信。她看着那个人身着最博雅典丽的深衣却唱着最自由不羁的古调,翩然似谪仙,抬手举酒一气尽,隔月云罗吸风饮露,就知道这个人是她一辈子也忘不掉了的魔魇。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楚轩瑶微笑着坐回文玉几旁,为自己斟上一杯,看着静毓诗的眼睛说:

“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诗。”良久,静毓诗才击掌道,“听娘娘吟过诗,这酒令也没有必要行下去了。毓诗输了。”

秦矜汐一边忿然居然不告诉她能耐那么大,一边不依不饶道:“怎么会呢?紫萝出口成章,皇嫂不想争了,恐怕紫萝不肯罢歇吧。”

楚轩瑶并不阻拦她,只是低头酌酒。直到听到静紫萝带着落寞说:“我输了。娘娘诗文冠世,不敢班门弄斧。”顿时心里浮起一丝罪恶感,好像有毁掉祖国的花朵的嫌疑。“哪里……”

静毓诗不再说话,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楚轩瑶亦自斟自饮。过了一刻她才晓得,她在拼酒!头大……这个女人就一定要压倒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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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墨王凝着眉回头问秦雍晗。

“等。”君上如是说。

申时。

“喂,静毓诗已经走了,你还喝!”看着静毓诗有些虚浮的脚步,秦矜汐不无快意。她一把抢下楚轩瑶的杯子,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人家走远了,不用再灌了……”说罢便倒吸一口冷气,揉揉眼睛看从竹围后走出来的两人。她一边叫“皇兄”,一边狠命推着楚轩瑶。结果楚轩瑶低着头冷着脸一声不吭,手又向酒壶勾去。秦矜汐对着他们咧了咧嘴,忙腾出手又把酒壶取走。

楚轩瑶这时才缓缓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她说:“我想唱歌。”

秦矜汐看到楚轩瑶的瞳仁中黑黢黢,一片混沌不堪,便点点头说,“乖,回去唱……”

楚轩瑶又低下头去,乖乖把手叠在文玉几上,大袖上沾上了酒渍。她好像思虑了良久,抬起头缓缓地说:“不行……我想唱歌。”

秦矜汐脑袋“嗡”一声爆鸣,她这个兄弟还真是命途多舛啊。她求救似的把目光投向她的皇兄,不料秦雍晗自动屏蔽,连墨王也玩味地一笑,跟上秦雍晗的脚步坐到上一次监课的位置上。

秦矜汐没有办法,只好允了她。“那你就唱吧,轻轻唱给我听……”楚轩瑶温顺地点点头,突然站起来撞翻了青木樨椅。秦矜汐忙扶着她站稳,可她不肯消停,一脚踏在椅上就准备往上爬。

“你要做什么?!”秦矜汐惊呼,还不忘条件反射地对皇兄们咧一下嘴。楚轩瑶明显没有感觉到尴尬,借着她的力爬上了椅子,一脚踩在秦矜汐的手背上,然后是文玉几。

“我要唱歌。”她高屋建瓴地对秦矜汐讲。秦矜汐甩着手跑到秦雍晗身边,气呼呼地喊:“我不管你了!”

秦雍睍坐在椅子上,看她站在文玉几上摇摇晃晃,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欣喜。从苑清宫到出云宫到东宫,即使她从未注意过自己,即使总是与她擦肩而过,他也无法潇然地把她当作陌生人。

“花田里犯了错!说好——破晓前忘掉……花田里犯了错拥——抱——变成了煎熬……花田里犯了错、犯错像迷恋镜花水月的无聊……花田里犯了错请——原谅我、多情的打扰……”

他手中的茶盏滑落,因为她口齿颇为清晰的歌词!他偏过头看到秦雍晗亦是一脸迷惘,而后那迷惘渐渐转为了愤怒,最后把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忙摆手道:“不是我!”

那边厢楚轩瑶自顾自唱下去:“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你说你好累,你无法再爱上谁——风在山路……吹,过去的画面全都是我不对!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

秦家三兄妹瞬间醍醐灌顶,秦矜汐不由得叹了口气:“原来她在晋国有老相好。”

“她上帝都那年才九岁!”秦雍晗压着声音凛然道,得到皇妹同情的眼神。楚轩瑶已经收拾起后悔的神情,摸索到几支毛笔捏在一起,放在嘴边当麦克风。她换上怨妇的表情开始唱:“我孤单!我不安!思绪被封住了口,黑夜却还是不罢手——强颜欢笑背后,在暗淡中摸索,我祈祷只愿你听得到……从分开,到现在,我过的我在习惯,伤痛却依然在扩散——时间不听使唤,为回忆上了锁……这段情我已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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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雍睍终于发现她唱得歌很特别,曲调悠然不说,歌词也非常通俗流丽,不由得取下发簪为其击节。一曲毕便不由得赞一个“好”字。

“好个……!”秦雍晗差点爆粗口,因为秦矜汐一边听一边安慰他:“皇兄,这首是唱给你听的。”

“胡说!我跟她从来没有合拢过哪来的分开啊!”

“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哦——几十个世纪后出土发现,泥板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哦哦……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哦——用楔形文字刻下了永远,那已风化千年的誓言一切又重演——”

秦雍睍清雅的笑容一下子变成了斜嘴,愣了良久直到秦雍晗感叹道“佛经都能唱啊”才回过神来,自动忘掉楚轩瑶的倾情狼嚎。

“多少故事多少唏嘘多少余味——千古以来都为红颜。有多少深深浅浅痴痴怨怨缠缠绵绵,不到结局没人能解——威尼斯的泪——像琉璃易碎——说到感情有人懂得转环,有人太绝对——为你湿的泪在午夜梦回——其实明明了解就是在当时,解不开的结……”楚轩瑶唱完这一曲已经太过激动了,毛笔在嘴旁画了不少条条圈圈却还浑然不知。她同样不晓得因为她的咬字不清,秦矜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皇兄皇兄她要为你死了你就待人家好点吧!皇储妃要殉情了!”

秦雍晗把呲牙咧嘴的秦矜汐一把按到椅子上,“不要以为皇兄宠着你就不会禁你的足!”秦矜汐挽下嘴角“哼”一声怨忿地闭了嘴,下一刻却立马被楚轩瑶的歌声撬开了。她在唱《buring》。

“她在唱楚地方言吗?”秦雍晗转过头问秦雍睍,后者摇摇头,“不像——而且不是任何一国的方言。”

“嗯,”秦雍晗点点头,良久之后突然后知后觉地问:“那她在唱些什么?!”如果他知道把歌词翻译成大夔通用语言是什么意思,估计会即刻暴走,把楚轩瑶扔到冷宫里头去。(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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