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布蓝衫的少年跑得有些吃力。WwW、qUAnbEn-xIaosHuo、cOm他一手捏着一个葱油饼,一手按着背后的重剑,朝寰庆门跑去。墨线磕磕碰碰地穿行在日落之时的雷城中,不时与坚硬的路石擦滑,发出令人磨牙的声响。少年很努力地把剑往上提,可惜因为他太过矮小,袍子还是被溅出的火星烧出洞来。
“喂喂喂干什么的?停下停下!佩着剑就敢往宫里头冲啊!你小子不要命还是怎么地?嗯!”
少年抓抓头,把腰牌拿了出来。“那个……嗯……”
盘问的军士拿着他的腰牌翻来翻去。“不错嘛,小小年纪,什长了啊?值夜来的吧。”他重重拍了下少年的肩膀,他差点被拍死在地上。可军校脸色一变,又换上凶悍的神情。
“你的盔甲呢?”
“我……”
“回去穿好再来!”
晋印炽无奈至极,竟然低下头,无意识地啃了啃葱油饼。他想,肯定不能回去,来不及的,否则第一次值夜就迟到了。
其实他也并不急着要去值夜,但他急着要去开会——他饿得慌,到了洗心殿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啃葱油饼了……虽然那个会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实在想不明白,可是皇上说要开,那就是要开;皇上说要他去,那就是要去。虽然他总是迟到……
晋印炽也很想准时,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什么事情都慢,除了打仗——他回来后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在三天里奔了一千里路的?
不过,心思马上又调到开会,这可是西征后第一次帝党大会。
记得第一次去那里,他还以为是到了放学后地青庐居,乱糟糟的一片。扎堆的人在那里争执拍桌,随时有打起来的可能。连往常只能远远看到的帝师大人。都被帝都首富邢大老爷揪着衣领喷口水。帝师还一脸淡然,儒雅一如花前月下。自打那时起,晋印炽就很佩服白玄雷。他不知道自己的定力和帝师也差不了多少了,只是发展方向不同罢尔。
这一年多来,那些人吵归吵、骂归骂,终究还是没能打起来,所以他只能缩在案几前面打打盹。只是有一次打盹不小心打过头。被邢绎倒拖着回家,一路磕着路石都没醒。晋印炽觉得这很没面子,所以后来就不打盹,改发呆了。
那校尉见这小子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啃饼,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还有闲心啃饼!快去穿盔甲!”
晋印炽被打醒了。他四处张望一阵,然后指着远处晃荡地一个人影和那校尉说:“那个……那个人是我亲戚……”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像极了一个谎——主人已经没心思去撒了的谎。
他顺着少年地手指望去,转头对他冷笑两声。然后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想跟爷爷耍花招,你还嫩着点!你以为你是多大点葱?还亲戚!我他妈还是他爹!来人,拖下去,军杖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