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黄昏,妈妈就把花魁送到了邢绎定下的包厢里。她一边吩咐着新晋的姑娘,一边暗自摸着手心里的一大颗东珠。
果然是富贵人家,一掷千金呐!
推开门,恩客已经等在里头了。仍是漫不经心地饮着“醉颜红”,看房间里黯淡的红烛暖光。
在这么逼仄的空间里,花魁反倒不畏首畏尾了。她大大方方地坐在他怀中,劝酒劝菜不亦乐乎。邢绎眯着眼睛,怀拥佳人对烛而饮,颇有柳下惠的风范。
一刻过后。花魁脸上带上了疑惑的神情。一闪而逝。
一个对时之后,她有些焦急地起身拨了拨灯花。
两个对时之后。花魁轻轻一笑,自他怀里挣开。她走到雕花大床前,轻柔地放下了纱帐。“看来……邢公子不是为了婢子而来地。”
邢绎lou出白牙,“姑娘说笑了。若邢某不是为了姑娘而来,何苦苦候一天呢?”
“都到这个时候了,邢公子还不说实话?闻了婢子身上的香岿然不动,嗅了烛烟还灵台清明的,倒也只有邢公子了。”
他夹了粒花生米,向上一抛张嘴接住,然后把脚搁上桌,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花魁俯下身来,想抚触他的脸侧,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花魁亦在同时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两张脸笑着对视。
半晌,邢绎不着意地放开了纤纤皓腕,乘机闻了闻那抹刚才还没有地淡淡幽香。“金蚕香啊……真是见识了。”他笑着起身,捧起纱帐贪婪地闻了闻,“嗯……想来姑娘的这床纱帐,浸了不少时日吧?辛苦辛苦。”
“不用再试了。”他嬉笑着四处看看,“毒祭宗那些个破玩意儿,早可以去死啦……姑娘你说是吧?”
花魁一怔,复而嘴角噙着一丝笑坐定。“邢公子好眼力啊。”
“谁叫姑娘的舞姿那么诱人呢?特别是从我怀里逃出去的时候。”邢绎凑上去,眼神迷离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我邢某就这么不上姑娘的眼吗?”
花魁慧黠地一笑,他竟是这样探出了她的身份。那个妖娆的身姿,其实是广寒楼步杀术中潜移的一部分。她一心急,就不自觉使了出来。
看来,他是自己人了。
她不知道邢绎因为那种鬼魅的武功,连续三年不能从期门宫毕业,更不用说参加年考了。所以秦雍晗每年都拿剑术头甲——那时候,幸好晋印炽还不知道在哪儿飘呢。
花魁在他对面坐定。“毒祭宗二十一。邢公子来此寻我,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在下有一事想请姑娘解疑。姑娘可知有一种毒,叫做‘霁和散’?”
她捂嘴轻笑,“这是什么话?自家地毒怎会不认识?”
不出一刻,邢绎就满意地牵着“枭行”踏上了朱雀大街。果然,最近地确有人问她买过“霁和散”,只是她不肯说出主顾的名姓,他也没有为难她。
现在他能做地,也只有等了。(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