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你——你是他的禁卫他的心腹。他会告诉你他要干什么,但是不会告诉我。所以你有资格看不起宫里头的女人包括我。是,都没什么用,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哭。”她看了眼秦雍晗,帮他抹去了额前的碎发。“不过能听到你这样轻松地说……看来他没事了。没事就好。”她敛起裙摆坐到一边,静静地垂着头。倚着床地花架。
邢绎也不是故意要欺负她,只是老听皇帝念叨来念叨去,觉得那个傻里吧唧的皇储妃实在是红运当头出门撞佛,所以有心整整她。不过,他现在知道了,老婆和兄弟的确是不一样的,怨不得皇帝老念叨皇储妃,出了龙翔宫就连帝党有几个人都不记得。老婆是衣服,兄弟是手足,你可以没有手足但不能不穿衣服。因为这个封建时代规定不许裸奔——皇帝也一样。
邢绎的本质是一个哲学家式的媒婆。最看不得是人家情侣间有矛盾冲突。看到楚轩谣陷入信任危机里静默地出神,就瞬间完成职业化。不过他现在有些糊涂。他想。对皇储妃来说,到底是皇上活着比较重要,还是皇上对她坦陈比较重要?
前一个是死生之事,后一个是闺房之事……
他想了会儿,终于觉得皇储妃有点心胸狭窄,于是抓抓头说:“其实皇上他真就是生病了。虽然老太医说皇上病得很重,不过我不相信,所以心里也就不那么沉重——凡事都要想得开嘛。他之前没跟我说什么,硬要掰的话,也不过说了句头很痛而已……喂喂喂那是因为那天说好要去打猎,否则他也应该和你说不是和我说。皇上不喜欢断袖,他喜欢女人。”
楚轩谣梨花带雨未尽,就开始春汛决堤。
原来……真有人害我第一妻!“你怎么不去查啊……**!我第一妻他……”
“慢慢查慢慢查不要急,先得把皇上照看好。”
楚轩谣终于明了“死生之大”,也明了泪腺比她懂事,分得清主次,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想杂七杂八的事情。可是一边抹一边流,最后还是没办法,只好垂着手对着大梁很难看地嚎啕大哭起来。“他要……死……了……啊……我要……救他……我还没……告诉……他……我……”
邢绎又变得很心软很婆婆妈妈。他心虚地掏了掏耳朵,“行行行你别哭了,怎么会呢……被毒死很不符合他地性格怎么可能这样就挂掉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
楚轩谣听着有些耳熟,想起秦雍晗说“于阵前击杀百人,力竭而崩”。那种全身都是血窟隆,然后看着落日慢慢倒下,中途还被人腰斩的结局才是他的首选。
可这种事情又不能选。
她就急得继续哭。地上有长腿的影子晃来晃去,还在摆手:“女人家……不要哭了……怎么女人遇到我都要哭啊?”
“你老是找寡妇……”
“你连这都知道?”邢绎不可思议地把脚缩回去,“寡妇都很可怜。有时候,她们也只是寂寞,想找个肩膀kao一下看星星看月亮,有人陪着其实看猪看狗都一样。可是所有人都说她们**了……喂,你你你怎么哭得更欢了……”
楚轩谣那时候很怕变成寡妇,而且,她觉得秦雍晗也有些像寡妇。
她想起他说很寂寞,有个人听就好了……于是她嚎啕着走上前去,把手温柔地放在他的额头。
没事,我在,你不会做寡妇。(全本小说网 www.QUA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