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路从天鹅般优雅白皙的脖颈染上了小衣,所有地郁郁不得志、所有的愤恨、所有的怨气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他不能哭。他丢了帝都丢了军队丢了姓氏丢了家人都不能哭,因为他是兄弟们眼巴巴的依kao,那么多人还要倚着他去走自己的路。
可在她身上他肆无忌惮地哭起来,孤弱得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眼睛依旧清亮如水。
“我他妈要你救。我他妈要你救……”他死死抵着她地肩膀哭号。肆无忌惮地哭号。
如果你死了呢?
你这蠢货,你晓得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我保护你就够了呀,只要我保护你就够了……
楚轩谣轻轻偏头,蹭了蹭他的脸,小手拢住了他的肩。他瘦得只剩下骨架子了。
“我不走,我永远陪着你。”她轻轻说。
有人在藤萝旁安静地倚着,然后默默地踩着浓雾离开。
“传令三军,原地整装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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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雍晗想了个办法——把楚轩谣绑在马上。他是真被她吓到了,周围一有风吹草动就赶紧拉开孤篁。而楚轩谣在上头十分不满,放言:“秦雍晗你那时候如果再打一下试试看,我不和你离婚我是狼熊!”
“这么大雾,到底有完没完……”邢绎无奈的从树上飘下来,啧啧两声,“甭想了,看不到北斗。”
晋印炽和向寂南两个在一旁砍树,后者满腹牢骚,前者在老师家里做惯苦力,无多言。砍出两个缺口就可以研究年轮了——斥候战略里头还真有野外生存这一栏,而这几个的家伙又全是期门宫肆业,基本上不需要楚轩谣是动用未来视角,还要造成时空歉疚感。
“你们干嘛呀,神神叨叨的。”楚轩谣不安分地在那匹万里挑一的龙血马王上头扭来扭去——她的腿被固住了,动不了。
秦雍晗闲来坐等雾散,正在酌小酒,看着三三一群、两两一党的士兵围坐,绵延在新辟的小道上。“最怕鬼打墙,要辨明方向再走——寂南,南宫那老狐狸呢,今天怎么都没见他lou面?”
“不晓得……咦,皇上你怎么问我?”
秦雍晗抽了下嘴角,没有答话,那边厢早有邢绎“哦——”一声,结果向寂南后知后觉地满脸通红,把邢绎一头按在草叶子里。楚轩谣叹了口气,赞叹这种时候他们还荷尔蒙超群。
过了会儿,她又“咦”一声,拍拍坐在旁边地秦雍晗。他坐在地上,她得弯腰才能摸得到他地脸。“喂喂喂,太阳不是在那里吗?呐,升起来了不是?”
秦雍晗心下一惊,连连点头,“是、是……”却一记手刀直接把她劈晕了。
“小心,”他低着头集中心力,握住孤篁,“有幻术!”
一颗石子“嘣”弹到他的脑袋上,懒洋洋地声音飘过来:“皇上才晓得?”
秦雍晗恼怒地抬头,南宫牧野躺在大榕树的枝干上晃荡着腿,悠闲自得。“早踏进这片林子就觉得不对劲,幻阵的残留太浓重。这个雾也是——有那么重、那么湿的雾吗?若是起雾,最先晓得人应该是树梢上的夜帝大人,不是吗?”
晋印炽拍了拍向寂南的肩,示意他别砍了,向寂南又一个不爽,翻着白眼:“为啥?”
晋印炽都懒得和他说了。
“你能解吗?”秦雍晗看了一眼挂在马上的楚轩谣,担心自己下手重了。
“我学得是控梦——制造这个幻境的人,修为在我之上。”(全本小说网 www.QUA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