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一块儿去。”
乞彦摆了摆手。“王子殿下只邀请了公主殿下一位。”
秦矜汐抿了抿嘴角。安慰似地拍了拍她地手,跟着他走了。
楚轩谣总在大帐外头晃悠。她不安心。听秦雍晗说,草原上女人不kao娶,kao抢。
这时,里头突然传来清脆地撞击声。听声音,像是盛羊奶酒地金碗摔到了地上。
外头地楚轩谣和乞彦同时变了脸色,也同时把一个脑袋涨成两个脑袋那么大。如果冲进去两人没穿衣服的话。那、那……
渠经翼还真对秦矜汐下手啊……
她转念一想,秦矜汐也是娇弱型野蛮女友,家里有钱有权,还自带公主府外加宝马香车……
“哇,你的妈妈在那里!”楚轩谣大喊一声,乘乞彦不注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晃,闪过了他的身前。
然后她一路冲进渠经翼的帐篷——他那帐篷比秦雍晗的还寒酸。前头连护卫都没有。她所见就是秦矜汐举着枯血,但是缩着身子站在边上,渠经翼一脸怒意,正面对着她,几乎要粘一起了。
楚轩谣居然头一个反应是呼一口气——总算嫁出去了。
结果她还在威武地拔怀人,背后地帘帐就猛地被人撩起。一股荧惑花香霎时盈满了整个帐篷。
“也速该!”
清脆却说不出的撩人嗓音,盛怒之中震得楚轩谣赶紧kao边站,让开道。于是火红的马步裙妖娆,迈起了舞步一般轻盈的步子,似乎是在草尖上高歌舞蹈。银色的臂钏上缀着层层铃铛,一步一摇,铃声清脆,俏皮却也不失华丽。
明艳若花的女子瞪圆了乌黑的眼睛,朝着两人说了一句话,楚轩谣没听懂。也没有人回答。然后她向里急掠了三步。突然一个漂亮的转身,马步裙随着发带上地丝络舞出一朵妖冶的荧惑。手中挥出一道火红的光影……
光影?
“啪!”
钦颜尊贵的王子那当世俊美无铸的脸上,啥时多了一条血淋淋的鞭痕。
秦矜汐手一软,掌中枯血很没面子地“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女子抽完一鞭就收手,也不再多说,只是眼角有些闪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一个看一眼也晓得柔软若羊脂地窈窕背影。也速该回过神,疼得眯起眼睛,伸手摸了摸脸侧的血迹。直到现在,疼痛才火辣辣地传来。
她前脚一走,他几乎后脚就要跟上,想了想还是勒住,似乎有些踯躅。但是还没等秦矜汐蹲身捡匕首,他就叽哩咕噜似乎骂了句娘,愤愤地低着头出去了。
外头突然传来马嘶。楚轩谣算是看清楚了,那个姑娘骑走了也速该的马。也速该再也不笑了,扯过乞彦的马就走,一路咋咋呼呼喊着“胭海青”。
外头立刻人仰马翻起来。流人放肆的笑声浪潮一样此起彼伏,在小小的营寨里传到东传到西。看来,这种事情不在少数。也速该还没毁容,也是大幸。
楚轩谣扑哧笑出来:“看着点!以后调教夫君就用这招,嘿嘿,秦雍晗丑点就丑点,我反正不怕——我奉劝你还是放弃草原未来的主人吧,你的情敌太可怕。”
秦矜汐红了脸:“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进来,他就叽里呱啦讲得飞快。我听不懂,心里又慌,摸到枯血就哗啦拔出来了——其实没什么的。”
楚轩谣傻了眼:“什么!看来,我得再请王子殿下喝闲茶了。”
贞观元年的四月,未来草原地女主人和中原地皇后,以一种相当奇怪的方式打了个照面。她们从此都没有再见过面,但不论是容貌还是能力都能够并驾齐驱,连从政地经历都十分相像。当不世出的帝王们在前线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蓝镜大妃和熠情皇后还经常通信,互赠家乡的礼物,并匪夷所思地越过夫君们的战火,建立起友谊。
这也许和【胭海青,图雅和依,斡达哲】曾经救过晋印炽一命拖不开干系。
☆
“草原很美。”马靴踩着砾石,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眺望远方的夕阳。一点点、一点点沉下去,直到融成一片华贵的紫金色。
“是的,很美。皇帝陛下曾经对我提到过很多次草原上的胜景。依玛儿河的落日,圣山弥雅的冬雪,还有极北荒原御火的神兽。”
“可养不活人。”也速该真得到哪儿都不放开那张弓,此时捻着弓臂上的银丝络子把玩。“每年冬天都要饿死牧民,而在剩余的日子里,活着的人为了争夺草场而战斗。所以我总有一天要掠夺你们的国土,只有那里才能种出金灿灿的粮食。我等待着,踏破你们的城关,将你的皇帝陛下拥有的所有城池,变成我的跑马场。”
“我会将你的意思,如实地转告我的主上。”她阖目轻笑。“这弓臂上的银丝络子,是那位公主缠上去的吗?”
“是的。这是我十二岁时,胭海青送给我的成年礼。她是炎河部落的公主,也是我的女人。她将成为未来龙城斡耳朵里惟一的大阏氏,草原的女主人。”他转过头来,神色很严肃,“那么告诉我,姓秦的公主……是你的女人吗?”
楚轩谣笑,她是真得觉得好笑才笑的。
也速该点点头:“如果是我,我无法亲手把自己的女人送进别人的帐子里。”
我也是,我无法容忍他和静毓诗旧情复燃。若是凤鸾春恩车还敢到处乱停,我就抽死他。
可嘴上却还是笑:“有些事,注定不能做。”
他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的笑有些飘渺。“如果一个男人连他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就应该去死。”他又转过头直直地望着她,“如果有太多事不能做,活着太没有意思,不尽兴,还是应该去死。”
楚轩谣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
他冷笑,朝她伸出了手,手掌上盛着的东西让她微微色变。
“这就是你应当做的事?我看不到你的皇帝陛下的诚意。”
她还是笑,纵然听说过草原上令人发指的酷刑。“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要把公主殿下平安地送回去。”
“那想必你早已经做好准备,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只要与贵国的盟约还有效,并且长公主可以如约受到保护直至回国,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她从他手里取回了那三枚铃铛,“此事与皇帝陛下的命令无关,只是我自己的主张。我并无意冒犯斡达哲家族的领土,只是长公主在自己的军队手里,会让那位故人更放心。”
“很好。”他敛起了笑,眼神中透着被触犯的冷酷与愤怒。“看来,神还给了你一颗像狮子那样坚强的心。只是不知道,它还能让你坚强多久。”(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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