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严峻的形势下,他还要这里等她十日?她是绝不会跟他回去的,难道他真的要留在这里?
慕青曦身着单衣,一手扶着门框站在房门前,漆黑夜色,院中一片死寂,仿佛他从不曾出现在这里。WWw。qUAnbEn-xIaosHuo。Com站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身步回房内。
黑暗中,她摸索到了桌边,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房内的灯盏。而后她走到床边,打开了他留下的那张纸条。眼眸定在上面,不知过了多久,她转身又走回桌边,抬手把纸凑近烛台,漆黑清澈的眸底映出燃起的火焰,白纸变成了灰烬。
他是吃定了她不会把纸条交给孟焰,他笃定的没错,就算再怨恨他,她也不会想看到他置身险境。本就难以入睡,经过玉颢宸的大驾光临,她更是毫无睡意。
忽而想起白里里孟焰的举动,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那种眼神让人心悸。难道,他知道她和玉颢宸的关系?被这个认知吓了一跳,瘫坐在凳子上。随后她摇摇头,不,不可能。
塍国远在千里之外,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唯一知道她身份的是苍焱野更是不会告诉孟焰的。
思及此,心情沉重起来。孟焰就像是一只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猛兽,而玉颢宸的出现,更是加剧了她心中的彷徨不安。她现今的处境,仿佛是游走在危险的边缘。
纸包不住火,长此以往,孟焰迟早会知道她与玉颢宸的关系。而她还想继续留在赫国,如此一来,岂不是永无宁日?
唯今之计,她只有选择离开。暂时避开玉颢宸,孟焰正四处寻找他,相必他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在永都城四处找寻她的下落。找不到她,他自然会离开。
而她在经营绸缎铺的时候,除了大部分营收会交给孟焰外,她已经私自存了些银子,以备急用。她想学的,已经大致学会了,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一走,就再也不必为自身的安然提心吊胆。也不必担心,玉颢宸会因为她而留下来。
若不起他们,她总该躲得起吧?如是想着,她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了,再从床铺下抱出瓦罐,倒出里面的银元宝。一共十锭,每个银元宝足足有一百两,把这些与衣服都包在了包袱里。
行李很快收拾完毕,她把衣服穿好,里面的钱袋里还有些碎银子,足够路上的花销。做好这一切,她心里似乎才有踏实的感觉。
再过几个时辰,等于天快亮时,她就和采音一块离开。
虽然她心里是防备且排拒孟焰的,但他确实帮了她很多。他不像其他男人一样,因为她是女子就看不起她。生意上的事,他一直在用心的教她,这样不辞而别,太过失礼了。至少,要留下封书信,向人表示歉意和道谢。
念及此,她走出自己的房屋,到了院中另一间相当于书房的小屋。摸索进了屋子,点燃了灯烛。里面只有几张简单的桌椅和几本书籍,桌上,未看完的账册还翻开着。
见状,她轻叹一声,想要离开,也不容易呢!
在桌边坐下,把店铺的账册核查合计完。末了,她提笔写信,执笔写信,执笔良久,却无从下笔。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不对。冥思苦想不得只言片语,索性从简,只在纸上写道:感激于心,望君珍重。慕青曦敬上!
抱着账册,吹熄了灯,她回自己的层子。推开门,愣住。
孟焰正脸色失青的坐在桌边,上面她收拾好的包袱也被解开了,一看便知他早已查看了里面的东西。
无力的垂眸,今夜是怎么了?人们都不用睡觉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做宵小之辈,在深夜悄无声息的擅闯她的房间?
「看来你是习惯了男人夜闯你的闺房,否则怎会如此从容镇定!」他出口便是讽刺,尤其是猜测得到证实,他亲眼看见玉颢宸从她的宅院里出来。
「侯爷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她在门内站定,与他保持安全距离,遇到危险,也能随时夺门而出。
「想一声不吭的离开?」他面上笑着,眼底却燃着熊熊大火。
没想到自己运气会这么‘好’,可以跟他当面道别。慕青曦垂眼睫,说道:「侯爷,我已经学会我想学的,也是遵守约定,离开的时候!」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也想使他能缓和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