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古丽按照诸葛裕的吩咐请来了冯医官为阿玛雅诊治是保住了阿玛雅的命而已,至于她的孩子,在冯医官来之前已经死去了,聪明如古丽,心中已经有些了然,诸葛裕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尽管这是他的亲骨肉,且诸葛家人丁单薄,但是诸葛裕却做得如此的决绝,古丽心中森寒,只在心底偷偷算计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脱离了诸葛侯府了,以诸葛裕对阿玛雅的冷酷,就算自己留下了,指不定哪日便成了此二人的炮灰。wwW,QUaNbEn-xIAoShUO,CoM
早晨的阳光很温暖,高墙之上有一处天窗,这个时节,总会有阳光在特定的时候撒进秀蓉阴暗的房间里,只要**没挡了帷幔,那暖暖的日光总能照出一床的温暖,让两个如神仙般的人儿在阳光的抚慰下,感受最贴心的美好。
自然这种美妙的感觉并非是偶然所得的,秀蓉喜欢贴近了自然的氛围,在老夫人要翻建这宅子之前,香儿特意给远在大漠的诸葛裕送去了消息,储杰对房屋的构建也是比较精通的,诸葛裕便让储杰连夜绘出了图纸,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府中,香儿瞧见了诸葛裕的回信,虽看不懂那图纸,却明白了诸葛裕的有心,当下吩咐了匠师,全照着图纸改建了这出院落。
诸葛裕原本的初衷便是用这院子作为他与秀蓉成亲的主宅,自然要处处精心,可不曾想到这院子竟做了如此的荒废,就连老夫人偶尔路过了这里,都觉得分外的难过,每每如此,也便特别的会念着秀蓉的好处来。
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沉沦不愿起,光线打在眼皮上,感觉红得喜人,其实这半年来,诸葛裕不管住在什么地方,都会特别的去挑选有光线直射的宅子,可是每次在晨光中醒来,都是躁狂的恨不得天天连雨,即便如此厌烦,却总不起换房间的事情,今日却格外的觉得早上的阳光美好到令人兴奋。
诸葛裕懒洋洋的撑开了眼皮,多久了,他没有睡得这般的香甜,鼻子间是熟悉的淡香,兜兜转转,也只有这个味道,能让他全然的放松,无论是什么样的境遇,都能甘之如饴。
诸葛裕勾了勾嘴角,连这个不经意的表情,也是他全然真心的举动,或许说他根本就不曾注意了自己此刻的面部表情,是这样的单纯。
随即低头,却发现秀蓉眉峰紧锁,即便在诸葛裕睡得如此香甜的时候,她也是那么的不安稳的,还有秀蓉鬓角黄白的发丝,也是惹眼的紧,诸葛裕心中一紧,昨天晚上的画面随即撞进他的脑子里,他竟然有些茫然无措了,想到了昨夜秀蓉那种冷淡的表情,他不知道要以怎样的自己去面对秀蓉了,慌忙的起身,在秀蓉没有醒来之前,有些狼狈的逃出了秀蓉的房间。
待到诸葛裕一离开,秀蓉马上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冷冷的注视了诸葛裕仓皇的背影,目光中竟然现出了一抹在诸葛裕面前不曾显露的复杂,翻身拿过诸葛裕送给自己分手的礼物——那根愈加显得奇特的簪子。掀开自己已经纵横交错的手臂,面无表情的对着上面狠狠的一划,殷红的血水立刻沿着秀蓉白得刺目的手臂上涌了出来。
秀蓉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血,仿佛不知道痛苦一般,嘴角扬起了一摸诡异的弧度,然后若无其实的下床,宫叔刚好进门,秀蓉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臂背到了身后,以前她都是在夜里伤害自己的,那个时候宫叔总是不在的,待到早晨,伤口便已经不再流血。
可是今天早上在诸葛裕的怀抱中醒来,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竟让她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瘫软的好像当初为诸葛裕续命之后的全无行动力,唯有伤害了自己,她才有力气能继续下床去完成自己的作品——再有不超过三天就能全部完工的心目中的‘大漠落日’。
诸葛裕才步出秀蓉地院子就瞧见了程斯。似乎他特地来堵着他一般。诸葛裕微微一愣。挑了挑眉峰。轻声问道:“这一早找我有事情?”
程斯眼神飘向了诸葛裕出来地墙头。心中有些许地不自在。昨夜夫人院子里地丫头阿依疯了似地到处寻找诸葛裕。可是没有人知道了诸葛裕地去处。门子也都没瞧见诸葛裕出府。这府里只两处地方现在是不被人注意地。‘乌室’想必诸葛裕是不会涉足地。几年时间。那里相当于废弃了一般。可是程斯还是希望了诸葛裕会出现在那里。所以他不听储杰地劝导。特意奔过去确认了一下。得到地果真是再次心死地结果。
储杰笑他痴必自寻烦恼。有些人即便你再去争取。就算你以为了她在眼前。那也如水中地月一般不真实。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你!”然后看着阿依在府中穿梭着地背影很淡然地告诉了程斯。“去睡吧。这才是我们认识地侯爷。”
程斯知道储杰地淡定从何而来。可是他确是怎么也做不到地那样地事不关己。辗转了一晚上。才知失眠地苦不是他这样地粗人受得住地。大漠三年。日日见诸葛裕与秀蓉痴缠在一起。却也从没有睡不着觉。可是现在竟会睡不着。或许月亮遥不可及地时候。尽管向往。却不觉得那么分外地想抓在手中。只在夜深人静地时候。抱着心中地秘密。独自守护便觉得是全部地幸福。可是一点触手可及之后。再次飞升之后地相距便会拉扯着心口生疼生疼地了。
天才放了亮。程斯便被老夫人身边地丫头请了去。找他是为了诸葛裕地事情。虽然老夫人也着实地厌烦阿玛雅地跋扈。听说了阿玛雅流去了孩子。老夫人心中地释然竟会大于伤感。她只抱紧了怀中地诸葛天赐。轻松地说道:“我地小天赐。这下你安全了。”但是阿玛雅地身份毕竟特殊。若当真有了闪失。跟景帝和南疆大王都是一件不好交代地事情。老夫人自己也是要出面客套一下地。再者此次地祸端是诸葛裕闯下地。怎么也要找他出来走走过场地。
一早天还没怎么亮地
阿玛雅身边的丫头阿依便来找老夫人,那丫头就那么E的门口,上了年岁的人,觉都很少,老夫人比她身边的小丫鬟醒得还早,听见了门外阿依细微的呻吟声,老夫人好奇才出了房门,便瞧见了阿依顶着露珠的脸在略带寒意的早晨,显出异常的红润,想来是着了风寒。
上了年岁,心肠都软了,瞧见了这样的画面,怎能不动容,她差人找来了程斯,想着自己儿子的左膀右臂或许能寻到了诸葛裕,不出于对时局利弊的分析,就凭着阿玛雅身边丫头的忠心,老夫人当下便下了决定,就算是用绑着的,也会把诸葛裕弄到了阿玛雅的房间里,不过她了然诸葛裕,在大局面前,纵千般不愿,诸葛裕也会收敛了自己的真性情的,之于景帝,这便是忠君爱国的典范,单单之于诸葛老夫人,这只是一个诸葛家的后代子孙该尽的本分而已。
程斯也不必到处去寻找了诸葛裕,从老夫人那里出来,径自来到了秀蓉院子外,也不高呼,也不焦灼,只是那般静静的守候着,他心中是全然明白的,诸葛裕一定在此。
对于程斯能在这里守着他,诸葛裕心中是有一丝惊诧的,宫叔的能力他是明白的,既然程斯在此,那便代表着程斯已经知道了这个院子里的秘密,诸葛裕古怪的看了一眼程斯,声音冷淡的问道:“你在此所为何事?”
程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的说道:“回侯爷的话,是老夫人差属下来跟您说一声,夫人昨夜不慎失孕,此时应当摒弃了个人私情,大局为重,望侯爷前去瞧一眼夫人。”
诸葛裕的气色很好,可是程斯的却十分的糟糕,就算程斯再怎么掩饰,可他毕竟跟在诸葛裕身边许多年了,诸葛裕听见了程斯的话,也没说去,当然也没有说不去,只是静静的端量了程斯许久,然后迈开了步子,程斯见诸葛裕的行动,很自然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秀蓉和阿玛雅的院子很近,其实以诸葛裕的脚力,根本用不上现在的三分之一时间便能进入了阿玛雅的房间,可他楞用了这么多时间,才把路程走了一半,嘴上也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程斯,你跟在我身边有多久了。”
程斯听了诸葛裕的话,心中一颤,知道诸葛裕这话不是平白问出口的,略微思考了一番,便如实的回答了,“回侯爷的话,属下跟在侯爷身边,怕要十年有余了。”
“既然如此之久,想必也知道我的秉性。”
程斯心中此刻乱成一团,回答也不是,不答也像短了礼数,正在犹豫的当口,听见了诸葛裕轻缓的接下了自己的话题,程斯刚想松口气,却被诸葛裕的话震在了原地,这下连要不要继续跟着走都举棋不定了。
“你心中有事,却不对我说,什么时候你我之间也要如此的生疏了,是我的缘故还是你心中装下了别人?”
诸葛裕也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看向程斯,程斯愣怔的片刻,突然双膝落地,声音也哽咽了,在这清冷的早晨,在没人能瞧见的林荫小路上,程斯竟然放任了自己的声音,片刻声音已有些模糊了,但诸葛裕还是能听得明白他到底说了什么。
“属下该死,但属下恳请侯爷放过了夫人吧!”
诸葛裕心头一抽,猛然回转过头来,明知道他替谁求情,却还要明知故问了一句,“阿玛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