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蒲公英正文 第二章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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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正文 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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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晨过后天空还一直在飘着朦胧细雨所以直到天空完全变亮生产队出工的铃声才迟迟敲响。Www!qUAnbEn-xIaosHuo!cOM

跟每次出工前一样生产队长打完铃以后还得扯起他那副破嗓子高声叫唤几声好让大家知道今天要到哪块地里干活干什么活需要携带什么家什。尽管昨日下晌时已经安排过了。可是二队这位好心的队长因为一贯吐词不清再加上他性格暴躁每次都像打急的狗一样叫唤两声还没让人摸清头脑就没有下文了(其实你就是聚精会神地听也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喊什么)。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喊话也只能起一种吃过饭清理一下嗓子的作用。他似乎也看透了这一点每次高声喊完话还免不了挨家挨户地通知一遍。这期间如果有哪一家没有承蒙他的“光顾”或者没有听到他喊叫的具体名字还可能以“没有听到”为理由向他难。仅此而已他还不能达到目的。他还要进行第二次、第三次通知。第三次通知完毕才会有个别觉悟高的社员悠闲地踱出家门。队长只得点着一只卷烟再耐心地等一会儿。等把卷烟抽完了还看不见有大批的人马出动队长才使出他最后的绝招:骂娘。直到这时候社员同志们才像白居易笔下的琵琶女那样:“千呼万唤始出来”。走出家门并不意味着已经踏上了出工的征程他们还会翘张望良久看看其他生产队的社员现在下地没有。

当然这种麻烦事儿也不可能成年累月地由一个人来承担。如果那样即使所得回报能过一个八级工老工人的经济收入也没人甘心去当这个破队长。通常情况下上述那一系列的程序是由队里的一二三把手共同配合来完成的。但不管怎么讲上述程序是不能减少的因为它已经形成了惯例。一旦形成了惯例就意味不能再改变要改变就必须进行革命。这就是中国的国情。

不过今天的情况却很特殊。雨还没有停下来街上就有不少的人影在晃动了;雨一停止街上便是仨一堆俩一团地议论开了。有的还指手画脚地说些什么。不用走近细听仅从他们喜笑颜开的情态上就能断定议论的话题跟这场喜雨有关。

看来队长今天的工作一定会很顺利。尽管如此他还得履行程序。

他沿着村子最西头的一条南北胡同分别通知从北往南快到尽头的时候他才停下来。这里便是二队跟三四队的分界线。

二队这家最南边的门户坐落在胡同东侧大门跟别处相比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门口旁边两棵高耸入云的大椿树特别引人注目每棵大椿树都约有一搂多粗。

现在北边的那棵椿树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议论声嘈杂鼎拂。南边的树上拴着一只大绵羊这只大绵羊毛色浅黄长势威猛粗大的羊角绕短小的耳朵旋转一周后向后自然弯曲两只角呈对称状态。这只羊刚刚吃完筐子里的干草看来还不足幸它非常不老实地拧拽着那条用牛皮筋作成的缰绳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现在它没有**任务因此显得无所事事它没趣似的低下头闻闻自己刚刚撒下的一片尿液然后仰面呲牙似乎在向人们炫耀什么。内行人会由此判断出它的年龄。

这种羊是五十年代从苏联引进的品种后来经过内蒙古牧民的重新配制才最后形成目前的样子。由于它的前身生长在苏联因此当地人仍然称它为“苏联羊”。苏联羊与当地羊相比除了毛色的不同还有两大不同:第一毛质不同本地羊的毛质粗而松散;苏联羊的毛质则细而坚实。第二形态不同本地羊全身平坦;苏联羊全身凸凹不平。后来这一点成了人们鉴别羊品质优劣的唯一标准也就是说哪只羊身上的皱疤越多、越大、越分明它的价位就越高。据说在当时价位高的能值到一千元以上。

队长知道鲍福是昨天夜里冒雨赶到家的激动的情绪一时难以平静。他站在人丛外围连叫数声都被嘈杂的议论声覆盖住了。没办法他只好让人逐个地往里传话。好久才看到一位年轻人从人丛里走出来。看长相这年轻人不足三十岁个头中等偏上英俊留分眼睛大而亮。

“大哥你找我有事儿吗?”鲍福尽可能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昭谦身上。

“今天儿午队里到南边地里揽化肥你就不用去了你到公社里办个手续吧那头老黑子是不行了。”当说到“老黑子”三个字时昭谦的神色有些儿黯淡。

“知道了大哥还有事吗?”

“没了我走了。”

昭谦刚要走又想起一件事儿来连忙从上衣布兜掏出一张纸:“这是大队那边的手续。”

鲍福接过来装在上衣兜里。

围观的人全都是三四队的社员。他们觉得待的会子不小了一个个像喝足了酒或者听了个满场戏余兴未尽离开大椿树。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汉牵着一只绵羊从胡同南端走来。6续离开了的人们纷纷又转了回来。

鲍福赶忙上前打招呼。几句寒暄的话语过后两人就转入了正题。价钱那是不用商议的一块钱这是惯例。但在种羊的选择上两人生了争执老汉坚持选用北边的那只羊鲍福坚持选用南边的那只羊。两人争执不下互不理睬。

沉默了一阵子鲍福才有条件地做出让步:“这样吧您大老远地来一趟也不易羊还是使用南边的这只钱我只收你半价。就算咱们初次共事儿我先送你个人情。”

谁知老汉并不买帐:“我本来就是奔着好种羊来的嘛我宁可多付出一半的钱。早知道你这样真不如不来。”

很显然商谈又陷入了僵局。鲍福本人并不抽烟为了应付场面经常在兜里揣着一包香烟。他掏出香烟抽出一支递给老农民。老农民仍然“吧嗒吧嗒”地抽自己的人工卷烟眼皮都懒得翻一下看来他真的生气了。

围观的人自然理解鲍福的背后原因但同时又同情老农民。另外他们也想亲眼目睹一下这只花了高达三百二十五元的公羊的**本领。可是谁都插不上一句话空气显得异常紧张大家同时觉得此时站在这里有点儿多余但马上离开又不太合适。

过了一会老农民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亲戚朋友的一说一大串你说你这么让我没面子!这合适吗?别的先不提就说前街上三鸭子他奶奶还是我不远的姑姑呢!”

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一位年轻人的身上。

这位叫三鸭子的小伙子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光景。他红着脸忸怩地从人群里蹭出来走到老汉面前像是在辨认又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说:“啊是大舅啊到、到家里坐坐吧喝口水。”

“不啦你奶奶还好吗?”老汉一看半路上杀出个外甥来自然很高兴。

“好着哩还是到家里去坐会吧。”三鸭子说着就要动手去拉。

“不啦大伙儿都很忙你回去只要给我捎个好就行了。”老农民连连拒绝。

这下全乱套了。

三鸭子不得不走到鲍福跟前左一个“大叔”右一个“大叔”地去叫并且口口声声地说:“看在咱叔侄的份上您就行个方便吧。来日您叫我干什么我都听。”

鲍福真想踢他一脚这大忙的天你小子站在这儿干什么?但生气归生气谁让咱们是街坊了?鲍福思来想去不得不妥协。

于是人们再一次围拢过去要亲眼目睹一下这只昂贵的公羊是怎样爬到三鸭子大舅的母羊身上去疯**事儿的。

羊是不会说话的咱无法得知它们的感受。三鸭子大舅也不在说话但他却分享了他的心爱之物此时此刻的无穷快感。仿佛那一炮是打在他的体内似的一股融融之快从腿根直至传遍全身几乎每一个细胞都在膨胀。

其他人跟三鸭子大舅有着同样的目光和表情仿佛他们的身上同时都挨了一下。

只有鲍福铁青着脸比自己大伤元气都痛苦。等公羊泄完毕他二话不说赶快把它牵回家里。

田产的划分格局是:芦花村的田地主要集中在村子以西。另外以河流为分界线河流以南归第三、四、七、八生产队;河流以北归第一、二、五、六生产队。由于历史原因河流以南靠村庄的地方有一块薄田也归第二生产队。今天二队社员就在这块地里干活。

河流的名字叫“断肠河”它往东流经学校前面的池塘绕村东旋转一个大弧形后折而向北在很远的地方与田地里的壕沟连通变得越来越狭窄最后自然消失;往西十华里与梁玉河连接。梁玉河北通黄河是黄河下游的一条重要支流。据载梁玉是南宋时期一位分管水利官员由于治水有功深受黎民百姓的爱戴。

断肠河向西出村口不远有一片比较宽阔的水域这片水域像天然湖一样从来都没有干涸过人们叫它鸳鸯湾。鸳鸯湾往西便是绵绵数里的芦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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