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往常,白小怜才懒得与他争执,只是今个先是累死累活的将他拖回来,这人没有感激也就罢了,还满嘴的讥诮,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她不过是像只兔子罢了。wWW.QuANbEn-XiAoShUo.cOM
“你这人真奇怪,就算不给钱,你家下人向村里求救了,大家也不会冷眼旁观。”她这个糟了十几年白眼的人都没像他这样愤世嫉俗,难不成是这人是被水淹坏了脑子吗?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积极罢了。”向后一靠,银子比人情可靠得多,既然他付了银子,自然就有该享受的待遇,禾清之头一歪,道:“我饿了。”
嚯!他这是什么态度!
白小怜眯着眼睛,小巧的鼻翼随着她的呼吸动了动,道:“我拖你回来的时候,可没人说要给我钱!”
“你去过村里,自然知道我下家人砸了大把银子在找我。粥。”
深吸了几口气,才算是压住胸口的怒火,白小怜问道:“照你的意思是,大家帮忙找你,不过是为了钱?”
上下打量了一翻,这丫头生气起来倒是鲜活了不少,脸颊也变得红润,禾清之很是认真的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继而又是轻蔑的一哼。
“当然不是!”
“要赌吗?”
脑子一热,那句‘赌就赌’差点就脱口而出,幸好十几年来跟在师太身边的修养也不是白练的,白小怜及时煞闸改问道:“赌什么?”
呦。也不算是太傻嘛。禾清之点了点头。说道:“你若是赢了。我给一百两银子。”
“若是输了呢?”小心翼翼地问道。白小怜在心中飞快地思索着一百两银子究竟够不够拿来赌白山屯地人心。
“输了……”沉吟了一下。他随口一说。还真没想过她输了又想怎样。一个穷地叮当响地小丫头又有什么值得他来图?但一看她那副‘做好事不求回报’地表情。禾清之就觉得一阵反胃。人性本恶。就连从小一同长大地青梅竹马都能轻易地背叛。又何况是旁人?
“输了。你就卖身给我做丫鬟。契约是。一辈子。”如果能击碎这丫头那张天真地嘴脸。倒也不失为是一件乐事。一想到这儿。禾清之心中就是一阵舒畅。人嘛。太天真是活不下去地。他不过是告诉她生活地真相罢了。
一辈子是多久?二十年?三十年?三十年能不能挣到一百两?
“怎么。不敢吗?”那双原本苍白地嘴唇已经恢复它原本地颜色。淡淡地粉。带着不屑地弧度微微上扬。
不敢?她当然不敢!穷苦却自由的活着,卑微而富贵的活着,两相比较,她还是倾向前者,毕竟她已经穷惯了,不是吗?于是笑了笑说道:“容我想想,先喝粥吧。”
晚饭在沉默中度过,收拾了残羹,白小怜摸索出个火把,点燃了向山下走去。
黑夜中寂静的山路湿滑泥泞,她边走边在心中腹诽那个脑子不正常的男人,趁早快走吧!换了她的半扇猪钱,然后就是海阔天空。将来要往哪里去呢?也许可以往东走,她还从没见过大海。
找到人,带回去。意料之中,没有热泪相逢的场面,那男人沉静的坐在她那张破**,浑身撒出来的高傲,差点让她错觉的以为自己正身处在富丽堂皇的屋舍,而他则是那里号施令的帝王。
接过那五两银子时,沉甸甸的触感让她从幻想中醒来。五两银子,对他来说,是随手就可以甩出的赏钱,而对她来说却是未来几年的生活费,这就是距离。
悄悄的隐在门边,注视着那双无潭的深眸,依稀可见那刹那间令她心动的光彩,却在对视的一瞬间只看到令人失望的轻蔑。
第二日,在佛堂窝了一宿的白小怜打着哈欠开启庵门,送走三位瘟……哦不、财神。拄着拐杖踏出门口的时候,禾清之回身看着那尊庄严肃穆、手持禅杖的佛像,轻声问了句:“这供的是哪位菩萨?”
白小怜一怔,没想他会这样问。本以为像他那样的人,应当是不信佛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回道:“是地藏王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