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没有按照维吉亚风格铺上地毯,而是按卡耳塔习俗垫着很厚的兽皮,熊皮、豹皮、貂皮、海獭皮、黑狐皮,层层叠叠地铺满了整间屋子。
阿蒂妮小姐和她的两个贴身侍女正在沐浴,准确地说,是阿蒂妮小姐正在享受花瓣浴。卡丽娣和卡金娣忙着把花瓣扔到水里,还照看着旁边烧水的炉子,不时地把热水加进浴缸里。
“明天就是史卡柏的市集日吗?”阿蒂妮小姐把水捧起,清水夹杂着花瓣倾泻而下,在令人目眩神迷的山峦上激荡起水花。
卡丽娣将花瓣摘下后放进篮子里,抬起头来说:“是啊,虽然明天是这次市集日的第一天,不过听说这次来的流浪艺人比上次还要多呢。”很难相信会有红色的头发能象她这样,如同水一样的柔顺,温柔地抚过脖子,又轻轻地顺着双肩和胸脯流淌下去。
“有舞蹈熊吗?有猴子和狗吗?阿蒂妮小姐,我们明天一起去好不好?”卡金娣拥有和姐姐一样的红发,但是她蓬松的红发却是跳跃的火焰,仿佛可以灼伤所有怪叔叔的眼睛。
“当然可以了,明天市集的钟声响起以后,我们就要去好好地逛一逛。”阿蒂妮懒洋洋地回答,握住了自己的一束湿漉漉的黑色头发,在水里荡来荡去,眼睛盯着蜡烛的光晕。
卡金娣坐在火炉边,双手捧着脸,眼睛闪闪发亮,梦呓般地说着话:“迷迭香、沉香、麝香、龙涎香,还有那么多好闻的香水、香粉和香膏,真想快点天亮啊。”她靠着雪花石浴缸坐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刚好倒完花瓣的卡丽娣顺手用篮子在卡丽娣的头上敲了一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你长大以前,不准用这些东西。”
卡金娣干脆躺在了地上,在厚厚的毛皮上打了个滚,就抱住了卡丽娣的腿,象小猫一样用被敲的地方蹭来蹭去,含糊不清地说:“可是…我又没用掉…嗯嗯…人家就是喜欢…香香的味道嘛。”
“真是奇怪的嗜好。”阿蒂妮扭过头去看着墙上的挂毯出神,“不过说到奇怪,我们还有只小耗子呢。”
卡丽娣笑了起来:“您是说那个刚来三个月的厨房杂役?他确实有些…特别。”
“韦林哥哥是坏蛋!”卡金娣突然喊了起来,“他在很久以前就说要带我去看金鱼的。”
“金鱼?那是什么?”卡丽娣满是疑惑的看着阿蒂妮小姐,发现她也在苦苦思索。
卡金娣看着两个大姐姐都不知道,得意洋洋地炫耀起来:“韦林哥哥上次在厨房里偷东西,被我看到了,就说有一种鱼叫金鱼,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鱼,但是只有象我这样聪明可爱又不多嘴的女孩子才能够看见。”
“笨蛋!”阿蒂妮下了结论,然后问,“后来呢?”
“我就要他带我去看,但是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阿蒂妮的眼睛里开始有了杀气,“他说什么了?把他的原话说给我听。还有,他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卡金娣咬着手指仔细回忆,“他说要有金鱼,就必须先有鲫鱼,但是我们没有金色的鲫鱼,嗯…好象他说的是红色鲫鱼,哎呀啊,我忘了…”卡金娣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望着阿蒂妮小姐。
“红色或是金色?这个根本就不重要!然后呢?”
“然后?然后韦林哥哥说他去找红色的鲫鱼…好象是说金色的鲫鱼?嗯嗯,接着就跑掉了。”
“就这样?”阿蒂妮盯着卡金娣,“然后你们就分开了,没有发生其他的事?”
“没…有。”卡金娣的眼神躲躲闪闪,转移向了姐姐,却发现卡丽娣也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马上就哭了出来,“呜…我就知道…不能说谎…父神会惩罚我的。”
“父神?关那老家伙什么事?”阿蒂妮本来以为发生了让自己生气的事,但好象又不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