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绝准时起了床,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用冷水洗了个澡,然后用宾馆里的刮胡刀很仔细的刮着脸,直到他确认已经没有一个胡渣留在脸上后,才把那把一次性刮刀扔进了废物篓里。
方绝看着浴室镜子里的男人,很年轻,全身上下非常匀称,肌肉的线条清晰流畅,却像蕴藏着无穷的爆发力。许多条或深或浅,或长或短的疤痕遍布在身体各处,让那具本来完美的体格更多了一种野蛮原始的魅力。
他突然抓起水池上的一把手枪瞄准了镜子中的自己,动作快的不可思议。枪口上的准星精确的对着两眼中间的地方,那后面是大脑的运动反射神经区,是人唯一中枪后会立刻死亡的地方。
方绝发现镜子里的人影冷冷的看着自己,眼光是那么的残酷无情,简直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方绝突然非常的讨厌镜子里的那个人,他很想扣动手里的板机,把子弹射入“他”的眼睛,让“他”不能在那么讨厌的望着自己,就像在轻蔑的嘲笑自己无助卑下的灵魂。
过了许久,方绝慢慢的把枪放了下来,拿枪的手因为愤怒而变的扭曲。方绝知道他不可能杀死镜子里的自己,如果开枪,碎掉的只是镜子,但那个冷酷残忍的“他”,仍然会继续活着,继续杀人。
方绝双手扶在水池上,浑身颤抖着。他每天都和镜子里那个“他”作战,却日复一日的失败。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方绝迅速的恢复了常态,他抓起一件浴袍罩在了身上,把枪插在了身后,才刚打开门,温月茹就像一阵风一样的吹了进来,也不管方决是否有请她进来的意思。
“早啊。”温月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回过头笑着向方绝打招呼。
方绝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才八点半,还不是上班时间。”
“不是上班时间就不可以来找你了?”温月茹歪着脑袋,不满的說道:“作为领导,自然要关心下属的生活,所以我才来看看你呀。”
方绝抬了下嘴角,表示随便你。
“昨天回去我问过老爸了,听說你想去温氏集团发展,对吧?”温月茹倒在了一张沙发上,从她精致的挎包里掏出一个银制的烟盒,向方绝望了一眼:“抽烟?”
“这层楼是禁烟层。”
“管那么多!”温月茹扔给了方绝一支,接着给自己点上。两个人对面对抽起了烟,一时间没人說话。
“我爸告诉我,說你以后不会再做我保镖了,是不是?”温月茹看着方绝,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温总說了,应该是。”方绝心里冷冷一笑,想保护自己的女儿吗,温齐飞。
“他說,你也许是个人材,跟着我是浪费了,要让你去雷叔手下做事。”温月茹說话的时候,紧紧的盯着方绝的眼睛,可惜她除了空洞的眼神,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听温总的安排。”
“每个人都听他的安排。”温月茹用中指使劲弹着烟灰,样子非常的不淑女:“如果你还想跟着我呢,我可以去向他把你要过来啊,去雷叔那里就是打打杀杀,不知道哪天你就横尸街头了,没前途的。”
“可能我就是适合打打杀杀吧。”这是他的真心话。
“真的不过来?工资可以再加的哦。以后我会推荐你去贺伯那里做事,走正途……”
方绝打断了她:“对不起,世界上有很多种人,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走正途的。”
温月茹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真的不过来?”
“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