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韵秋
方绝翻来覆去把信看了好几遍,点了下“回复“,手指在键盘上摸索了好久,打下了简单的几句话:
卓韵秋,你好!
很高兴收到来信,知道你的健康状况正在变好。我这里是比较忙,如果能够抽出空的话,或许会来看你几天。老板娘那里,我会照顾,你不用担心。
方绝
点击完了发送按钮,方绝长长出了口气,整个人向后靠在了那张破转椅的靠背上,习惯性的去摸烟,却发现刚才从安杰勒那里夺来的半盒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那个小子偷回去了。
方绝关闭了所有的浏览器窗口,下了线,走出了小旅馆用竹帘掩住的大门,外面已经开始下起雨来,空气很清新,带有泥土芬芳的干净味道。方绝深深吸了几口混着雨丝的潮湿空气,冒着雨走了出去。雨点落在他的脸上,身上,清清凉凉的,特别清爽。
方绝走过几条小街,找到了一家当地的邮局,排了近半个小时的队,向中国寄了一个特快专递,然后在邮局的国际电话部给温齐飞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下情况。最后,他又冒雨走出了邮局,似乎很享受淋雨的感觉一般,漫无目标的在街上逛了很久。
在快回到旅馆的时候,他在一家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一包当地的香烟,点上了一支,抽了几口就皱起了眉头,把整包烟还有半截烟蒂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
“也许我也该戒烟了。“方绝喃喃自语,似乎又闻到了墨言手里雪茄的奇异香气。
在给了几个冒雨乞讨,死活缠着他的职业乞丐一些硬币后,方绝快步走到了旅馆门口,在一群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乞丐大部队截住自己前,躲进了旅馆的大门里。但他在掀开竹帘的瞬间,就发现了异样的气氛。
原本一直在看电视的旅店老板,此时正端坐在柜台后面,簌簌发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两眼肿的像两颗熟透的李子,想必是埃了一顿狠揍。那架九寸的彩色电视机也摔在了地上,玻璃和电子元件散落了一地。
所有的房客都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门关的很紧,整个旅店一片安静。
“就是他,那个中国人模样的外国人!”看到方绝,他像是看见了救星,指着方绝大声叫唤起来。虽然方绝听不懂他在說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意思。
旅店老板旁边,站着七八个脸色阴沉的男人,听见这句话,瞬间向方绝走了过来,把他包围在当中。方绝从他們敞开的衣襟里,能看到半露的枪柄。
“我們的老板,请你和我們走一趟。”其中的一个男人,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說道。
“你們的老板是谁?”方绝放下了竹帘,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那个人不耐烦的低声吼道,伸手向方绝推来。
方绝脸上闪过一抹冷笑,突然抓住那人的手腕,猛的一翻一转,那人的整条小臂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向他自己肩膀的方向弯了回去,伴随而来的是骨关节断裂折断的声音。
顿时,七把枪对准了方绝的脑袋,其中还有两把是自动武器。方绝也在这个时候,看清楚了他折断的那条手臂,上面纹了一支红色的箭。
“你們的老板,应该是要见我,而不是见我的尸体吧。”方绝看着那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竟然全没把它們当回事:“所以请客气一点,把抢都给我收回去。”
几个围着方绝的男人迟疑了一下,向手臂被折断的那个人看去。虽然手断了,那人却忍着痛,一声也不吭,这倒让方绝也对赤军另眼相看起来。
那人点了点头,所有的枪顿时被撤了回去。他再次开口,声音有些嘶哑,显然实在强压着疼痛:
“那么请方先生,和我們走一趟。”
“这还差不多。”方绝愉快的回答:“其实,我也想见你們的老板。”
方绝被几个人拥着,走出了旅馆,上了停在街拐角处的一辆吉普车。还有几个不死心的乞丐围了过来,看见那些家伙手上的红色文身,突然就像看见了瘟神一样,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雨还在下,街道上灰蒙蒙的,像是起了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