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柔趴在**,被子拱得高高的。方子奕知道,她一定还是用那种古怪的Ω形跪趴在**的。
方子奕心中又是一阵发毛,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定了定神,又给自己打了打气,他才走到水柔的床前,掀开被子,试着帮水柔换了一个平躺的姿势。还好,水柔虽然没有醒,可身体相当柔软,对他也不抗拒,神色也很平静,他很顺利地就帮水柔从跪趴姿势换成了平躺的姿势。
方子奕的胆气顿时大了很多,拉上被子重新帮水柔盖好。几乎是出于医生的习惯,他摸了摸水柔的额头,水柔的体温很正常;又观察了一下水柔的呼吸,她的呼吸也很正常;然后方子奕又摸着水柔的脉搏计算了一下水柔的心跳,她的心跳也很正常。
这时方子奕又紧张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抓住水柔的左手,定睛一看,立刻打了一个寒战,莫非传说是真的?镇魔池中真有一个有魔力的魔眼?水柔掌心的黑斑大了很多,有眼睛那么大了,又变成了椭圆形。方子奕记得很清楚,在水柔退烧的时候,这个黑斑还是圆形的,只有指甲盖的大小。
方子奕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的触摸了一下那个黑斑。还好,那里虽然有点粗糙,但还是皮肤上的一个普通的黑斑而已,不是什么魔眼。方子奕呼出一口长气,多少要镇静一些了,轻轻把水柔的手放进被子中,转身朝外走去。
来到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的水柔,骇然发现水柔缓慢地翻过身躯,屁股使劲地耸动,时间不长她停止了耸动,平静了下来,可她的姿势又换成了那种古怪的Ω形。
方子奕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心底寒气直冒,在水柔平静下来以后,又来到床边,帮水柔换成了平躺的姿势。然后他就在床边看着水柔。还好,方子奕等了很长时间,水柔也没有再次耸动屁股,一直很平静。
方子奕又镇静了不少,想到严翔还在外面等待,他再次离开了水柔的床边。他的眼睛不敢离开水柔,一直倒退着朝外走去,到了门口方子奕终于放心了,水柔依然是很平静的躺着。
方子奕这回真的松了一口气,转身正迈出房门,却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脚下一个趔趄,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叫来,忍不住埋怨说:“严翔,你不是说在外面等我吗?怎么进来了?”
一只干枯的手扶住了方子奕。方子奕低头一看,这根本就不像是一只人类的手,干枯得像一只鸟类的爪子,也没有毛孔,整个皮肤布满诡异的纹路。方子奕胆战心惊,毛骨俱悚,又发出一声惊叫来。却听水溟师太平静地说:“方先生小心一些。严翔已经离开了。”
方子奕回头一看,这才知道手的主人竟然是水溟师太,手上的纹路也不过是一些年代久远的丑陋疤痕而已,尴尬地说:“那我也先走了,过一会儿再来看水柔。”
严翔果然已经不在天井里了。方子奕有点狼狈地逃离了禹庙,一看,严翔正站在外面的山头等他,忍不住埋怨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进镇魔池中看看的吗?你怎么一个人跑了?”
严翔十分苦涩的指着地面说:“方先生,你看!”
方子奕顺着严翔的手指看去,赫然发现一条黑黄相间的毛虫僵死在地上,身体的中间部分高高地耸立着,呈现出古怪诡异的Ω形,他刚刚平静的呼吸立刻又开始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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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翔表面看来很镇静,缓缓地说:“我不知道这种毛虫的学名是什么,在姒家坳,我们把它叫舞蹈虫。舞蹈虫很漂亮,颜色鲜艳,可是有剧毒,只要被它的毛沾上一点在皮肤上,就会身不由己地抖动手臂和双腿,像患了鸡爪疯一般。舞蹈虫很罕见,根据传说是大禹女儿当年舞蹈时脚上流出的鲜血所变,血里面含有瞽丛的魔力,所以人们沾上了它的毛,会抖动四肢,那是魔眼的魔力在让人们跳舞。”
方子奕听得头皮发麻,有气无力地说:“可能这种舞蹈虫的毛中含有使人兴奋的毒素。这也没什么,大多数颜色鲜艳的毛毛虫都是有毒的。严翔,趁着时间还早,我们还是去镇魔池中看看吧。”
严翔缓缓地接着说:“根据传说,舞蹈虫最不能抗拒的就是魔眼的魔力。每当魔眼魔力大盛的时候,它们就会身不由己地朝着出现魔力的地方爬去,舞蹈而亡。就像我那天在林场小屋外看见的那样。刚才我站在镇魔池边等你时,忽然便看见天井中出现了一条跳舞的舞蹈虫。我不敢再留在天井中,就来到这里等你,谁知道这里也有舞蹈虫。舞蹈虫是很罕见的虫子,平时一年到头也看不见一条。方先生,你还要和我一起去镇魔池吗?”
方子奕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禹庙在漆黑的夜色中看来非常狰狞。方子奕此刻至少有八分相信瞽丛的传说,勇气早跑光了,尴尬地说:“我听人说,潜水游泳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在白天做的。我们先回去吧,等天亮了再来。”
严翔僵硬地笑了笑,带头朝山下走去。
方子奕也尽量自然的笑了笑,机械地跟在严翔的身边朝山下走去。他打了一个喷嚏,觉得夜晚的山风吹在身上冰凉透骨,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路上方子奕和严翔谁也没有再说话。回到通叔家的时候,他们意外地发现客厅中亮着灯光。进门一看,原来是通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严翔一愣说:“通叔,你怎么没睡觉?”
通叔看了看严翔和方子奕,皱眉说:“天还没亮,你们去什么地方了?”
方子奕瞄了严翔一眼,说:“我们白天睡多了,睡不着,就拉着严翔带我出去看看姒家坳的夜景。”不知道为了什么,他不愿意提到禹庙中发生的事情,就对通叔撒了个小谎。
通叔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回答严翔的问题:“也不知道你菊婶今天晚上是怎么了,睡觉一点也不老实,总是拱来拱去的。我被她弄得很心烦,睡不着,就出来看一会儿电视。”
严翔又愣了一下,才低着头说:“通叔,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时间,你还是进去睡一会儿吧。我和方先生也要再睡一会儿。”
方子奕忙说:“就是,我们也要睡一会儿,不然明天的精神又不好了。”和严翔一起回到了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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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中,严翔又去书桌前坐了下来,正要打开电脑,方子奕说:“严翔,你是想得太多了,我看你还是真正的再睡一会儿,让头脑休息一下好一些。”
严翔摇头,苦涩地说:“我睡不着!菊婶一定也睡不着,才拱来拱去的。通叔也睡不着,所以才觉得菊婶烦,要爬起来看电视。”边说边打开电脑。
方子奕知道严翔说的是事实,但还是说:“我知道你睡不着,但你就是躺着养养神也好。”
严翔还是摇头,方子奕还要再劝,忽然听见通叔发出一声恐怖地惨叫声。
方子奕和严翔立刻冲出房间,看见通叔正从自己的房间中退出来,手指着房间中直哆嗦。严翔一个箭步迈上前去,在房间的门口伸手扶住通叔,焦急地问:“怎么了?通叔?”
谁知道通叔又尖叫了一声,像触电一样弹离了严翔的手,一把抓住刚刚过来的方子奕,一脸惊恐之色,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严翔。
严翔疑惑地朝房间中看去,立刻浑身一软,跪倒在地上,垂着头失声抽咽起来。
莫名其妙的方子奕疑惑地也探头朝房间中看了一眼,同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房间中的菊婶跪趴在**,姿势和禅房中的水柔一模一样,头和腿挨着床,臀部却翘得高高的,像希腊字母Ω。
通叔指着房间中的菊婶颤声说:“刚才她的屁股一耸一耸的,我还以为她是心烦睡不着,就自己出来看电视,谁知道再进房,她就成了这个样子。”
方子奕也是头皮发麻,但此刻屋子里只有他还算正常,而且他知道菊婶的样子虽然古怪,但并不具备攻击力,勉强镇静下来,打起精神来先把通叔扶到沙发上去坐下,说:“通叔,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进去看看菊婶的情况。”通叔点了点头。
方子奕始终不相信严翔是什么眼魔的化身,在进屋的时候拉了严翔一把。严翔使劲摇头,不肯起来。方子奕只好自己进了房间。
房间中除了菊婶的姿势有点怪异外,看不出其它任何的异常来。方子奕来到床边,先帮助菊婶换了一个平躺的姿势,然后他下意识的抓住菊婶的左手一看,菊婶的左手并没有黑斑,不觉松了一口气。
方子奕刚把菊婶的手放下,菊婶就醒了,睁眼看见方子奕,菊婶一愣说:“方先生,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方子奕笑了笑说:“通叔说你有点不舒服,让我过来看看。”
菊婶又是一愣,坐起来说:“我好好的,没有不舒服啊!这个老头子,搞什么鬼?”
方子奕见菊婶的思维也很正常,又放心了一些,笑着说:“通叔是关心你嘛。”接着又提高声音喊道:“通叔,严翔,你们进来吧,菊婶没事了。”
过了这么长时间,通叔也镇定多了,起身说:“严翔,你也别跪着了,一起进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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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翔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通叔,难以置信地说:“通叔,你还让我去看菊婶?”
通叔上前去拉起严翔,叹息说:“孩子,如果你真是魔眼传人,我就是不让你再去看菊婶,你菊婶也会一直狂舞的。我刚才只是一时脑筋没转弯,你别放在心上。”
严翔还要再说,方子奕陪着菊婶一起走了出来。菊婶一看严翔脸上的泪痕就呆了,然后板起了面孔,冲着通叔吼道:“你又说严翔了?我昨天和你说了多少次,传说的事情是当不得真的!你不是也答应了我不再提那个传说,可你怎么还要说严翔?”说完,眼泪又下来了。
严翔见菊婶看见他后并没有狂舞不休,多少也镇定了一些,连忙擦干眼泪说:“菊婶,不关通叔的事情,是我自己有些伤心。”伸了伸手,却没敢去扶菊婶。菊婶的泪水流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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