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魂-(72)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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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泉县。

天泉县处于南陆的西北方。

南陆本就位于徐梧的南面,这天泉县还在南陆的西北方,那便愈更处于内陆未开发地带了,所以,这地方可想而知的是要落后得多。依姚慎的见识,这里就跟梅县差不了多少。若说有不同之处,那便要数眼前的川舒湖了。

川舒湖外连洞庭湖,跟号称“云梦泽”的八百里洞庭湖相比,这湖就象围于堰中的一汪碧水一般,渺小得甚至连洞庭湖的支流都谈不上,但若拿来跟姚慎家乡的栖凤湖一比较,却又显得巨大得多,站在湖岸拿眼望去,只觉得山峦突兀,湖荡浩淼,渔帆点点,芦叶青青,水天一色,鸥鹭翔飞。

这般景致,让长在山窝里看惯了山水的姚慎也不由得暗赞一声好。

或许在徐梧与湖泽没有名山大泽,但不能就说是没有绮丽迷人的风光。或许只要去耐心的发掘去寻找,总会有一处别致幽静之地让人沉醉其间——这川舒湖明显就是这样的一个处所了。

眼前一条石板铺就的小道,姚慎漫步而行,在路的尽头处便见一所木屋,木屋的外面用竹篱圈起,在院子的一侧还搭了个架子,上面爬满了藤蔓,还可见到成窜的葡萄,而在院子的另一侧则见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了的粗布衣裳的枯瘦老者正弯腰劈柴。

张教授在天泉县应算得一个名人,姚慎探听起来自是不难,如果姚慎没记错的话,眼前这座木屋应该就是张教授的家,而面前这位劈柴的老者多半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只是让姚慎没想到的是,这位老教授竟然坐在这般偏远所在。抬手轻叩那搭在竹篱上的木板钉就的门问道:“大伯,请问张老中医在吗?”

那老者似是凝神于眼前的活计中,姚慎喊得两声后才缓缓转过头来说道:“小伙子找张医生有事?”

那老者两鬓微霜,额上皱纹虽拧成川字一般,但眉毛粗黑,说话声音洪亮,看来只有五十多的年纪,只是他颌下的山羊胡子却是一一半的白来一半的黑,又让姚慎没有十足的把握。当下试探着道:“我也是学中医的,叫姚慎,徐梧人,专程找张前辈来拜师的。”

那老者在听到“姚慎”两字时两目似星火般闪耀一下,但瞬即恢复了浑浊的模样,淡淡的打量了姚慎一番道:“鬼眼王道?原来是贵客来了。”

没想到徐梧卫视的做秀节目弄出的绰号竟然弄到邻省的一个小县城都知道,这或许只要是中医人便会不由自主的关心中医动向的缘故吧。姚慎不知道应该骄傲还是应该惶恐,只好低头说道:“不敢,后生小子而已。”顿了一顿又道:“老先生一定就是张前辈了?”

那老者点头后又摇头道:“我就是张啸天,一个农民,担当不起‘前辈’两字。”

“张……先生。”姚慎有些奇怪。听陈主任说道这张前辈为人有些古怪,在来前姚慎便对如何称呼他动了点心思,既然古怪,称他张教授肯定是不行的,直接喊老师多半也是不妥,想来想去,最好还是称他张老中医,没想到还是不过关。

张啸天又回过头去劈柴,道:“我已经不从医了,你如果要拜师的话就另请高明吧。”

一句话就封死了大门,果然是古怪啊。姚慎因先有了准备,便道:“呃,是这样的,我大老远的来一趟也不容易,张伯你看我能不能在你这里玩几天?恩,天泉的这条湖很大的,景色也不错,能多呆几天玩玩也不错。”那老者手上的动作一顿,姚慎心里不由一紧,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说道:“随你吧。”姚慎心里喜欢,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也不急着与老先生说话,而那张老头更是一声不做,只是不紧不慢的劈着柴禾。

这情形有类于武侠中的场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者看来却只五十多,说不定就练了什么养气的功夫。灰土布杉、呐于言辞,这就是那些传说中的隐者的装扮。你看他,将一径若儿臂长若尺许的柴禾轻轻竖在一木墩上立稳,然后将双手握住前端勾向内的柴刀举到与头平齐这才向下挥砍,看那柴刀的去势也不如何迅疾,但却吃进柴禾约一指多深,然后老先生再把双手举起挥下,刀子连着柴禾再次击在木墩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而柴刀在这动作完成后又吃进一指多深,如是四次,那柴禾便被劈做两开……姚慎暗自好笑,自己未免太无聊了吧,这木柴,自己一刀下去便可吃去一半有多,最多两刀便可将之解决,这老头分明是个老迈无力之人,自己却楞要将之美化一番,呵呵。不过,这老头动作的节奏与力度把握得很好,姚慎看他劈了数段长短一致的木柴,都是四刀便解决,看来这劈柴的活计不过是张老的健身运动了,要不现在城镇里多已烧煤烧气了,如没必要,他也不用来劈柴的。

张啸天闷头劈了半个多小时的柴禾,而姚慎就坐在院内看了半个多小时,两人间竟没说一句话,间中只能偶尔听见山雀的一两声鸣叫,然后就是枯燥而沉闷的劈柴声音。然后,张啸天到屋子里拿了把锄头自去山坡上的菜园里去锄草松土。那菜圃的周围也是用竹笆围起的,约一亩有余,里面除了两垅种的是青菜萝卜外,其他的尽都不是常见的植物。姚慎在菜圃里转了一圈,见再没有新的动作便走了。张啸天暗自摇头。这年轻人能不发一言的在这里坐上半个多小时,这份耐心对于一个老者来说自然没什么,但眼前这小伙子竟也耐得,倒是有些难得了,只不过最后走的时候竟没打个招呼,这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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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暮秋时分,并且在前两日里下过一场雨,但中午时分的日头还是很毒的,张啸天舞弄一天的活计,到这时了也是一身汗湿,当下提了家什收工。才进得门,就听得有人亲热的招呼道:“张伯累了吧,这里是刚泡好的凉茶,喝了正好解乏。”张老头抬眼去看,原来却是那叫姚慎的小伙子正坐在堂屋里。

这里之所以称之为堂屋,是因为这屋子里的布置完全是按照旧式农村里的格局:在常人称之为客厅的地方就是夯得实的泥地,在靠近后壁位置的地方挖了个坑,那坑中有不少的草木灰,在坑旁还放着水壶锅子一类,这应该就是张老煮饭做菜的所在了;在靠左壁的位置留有一个门,在门下铺着木质楼板,这应该是主人安歇的房间;在靠右壁的地方放着一个木桌,木桌上放着一部黑白电视,在电视机前是一个被擦得锃亮的陶制茶壶,在茶壶边有一个盛满茶水的杯子。姚慎此刻就站在桌旁,两眼含笑的望着张啸天。

张啸天怔了一怔,也不搭话,自个将锄头挂在壁上,然后到屋后洗了把脸,这才慢吞吞的进屋。

不过等张老头进屋后,姚慎却已不在屋里,张啸天也不理会,只是抱膝坐在靠椅上喝茶。大约也只几分钟的光景,姚慎果然笑呵呵的进了屋,手上端着张老头洗菜用的大木盆,边走边说道:“刚才到市面上转了一圈,见你们这里的鲫鱼不错,刚好肚子又有点饿了,就买了几条过来自己炒吃,张伯不会怪我多事吧?”张啸天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伸手从身后拿出个尺许长的烟杆,从挂在烟杆上的一个小黑布袋里掏出点旱烟装上点了。

姚慎见张啸天没出声便也不说话,自个到外面抱来柴禾到灶坑里点着。在这土灶里烧火看来简单,但现在一般的青年还真不会烧,张啸天只道姚慎会出洋相,但姚慎竟熟门熟路的,先找了火引子点燃,然后在火引上面陆续的加上细小的柴枝,然后再加上粗块的柴禾。待得灶坑里火烧得旺了,姚慎便将灶旁的黑铁锅架上,放上菜油,然后几刀把已破好了的鱼剁了。张啸天在一旁有些看不过了,说道:“小伙子,这鱼是你自己破的吧,好象还没剐鳞。”姚慎乐呵呵的道:“我是徐梧梅县人,在我们那边吃鱼可不剐鳞的。”一般来说吃鱼是要剐鳞的,但这川舒湖上游没什么制造污染的厂子一类污染源,如不剐鳞似也可行。于是张老头便又默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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