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飞烟冷笑道:“太衍大师?要是人人都知道的话,他们还怎么神秘得下去?那位太衍大师没跟你说,是因为他也不知道陈兵甲是三个人的合称!”步飞烟细细地啜了口茶,不理会琴仙云满眼的惊疑,继续道:“陈何、兵乐、甲七便是这三个人的真实姓名,他们是志同道合的结义兄弟,制作出来的东西都属上三人的姓氏‘陈兵甲’,所以外人都只以为陈兵甲是一个人!太衍大师说见到的‘陈兵甲’应该就是那个其中的陈何了。”
琴仙云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虽是高兴,却有些疑惑的道:“飞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步飞烟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该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能不能找到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琴仙云知道步飞烟定然清楚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但见她似乎有什么隐衷,却也不好追问,而且她能告诉自己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于是他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这事,找起来应该方便多了。飞烟,真是太谢谢你了。”说到这,琴仙云语气顿了一下,忽然激动的道:“飞烟,莫非你这次是专门回来告诉我这件事的?”
步飞烟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看了看窗外那幽冷的夜色,道:“现在已经很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罢,她人已向窗户走去,不过走到窗前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声音有些异样的道:“我干脆再说明白点吧,兵乐和甲七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你如果要找的话,直接去‘堑沟’找那个叫陈何的人就行了。”
知道了陈何的确切地址,琴仙云兴奋实是无以复加,但他嘴唇方动之时,步飞烟却已经飞身出了穿出了窗户。琴仙云追过去一看,只见步飞烟已顺着墙壁三两下滑到了地面。
看着步飞烟的身影逐渐消失,琴仙云忽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竟然忘记了问步飞烟住湖源镇的什么地方了,不然找到陈何后也可抽空去她家谢谢她,现在看来也只能等回到学校之后再说了。
琴仙云和步飞烟在房里说了这么久的话,姬如绵还是没有醒来,看来她今天确实走得太累了。琴仙云怜惜地看了看沉睡着的姬如绵,再次静静地坐了下来……
***
而在这座宾馆的另外一个房间里,也有个人同时松开了戴着的,吁了口气。
“沧天,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这人旁边一个道装打扮的汉子见状急忙问道。
沧天竖起跟手指嘘了一声,道:“沧浪,你急什么,等师傅醒来后我再说吧!”
他的话声刚落,一个阴沉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说吧,我已经醒了!”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一个老道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阴恻恻地看着沧天。这个人正是今天面对这琴仙云无功而返的“灵蛇宗”宗主漆雕无二。
沧天被他那怪异的眼神看得心头有些发毛,忙道:“师傅,琴仙云那小子刚才在和一个叫什么飞烟的女人说话时已经将他们来到湖源镇的目的说出来,那小子说是来找一个叫陈兵甲的人,那女人却告诉他陈兵甲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分别叫什么来着呢,哦,对了,叫陈乐、兵何、甲……”
“够了,说得啰里八嗦,听了这么长时间连人名都记不住,连饭桶都不如!”漆雕无二怒斥道,“那三个人是叫陈何、兵乐,甲七。”
沧浪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师傅,心中暗自迷糊不已。而沧天则被漆雕无二说得冷汗直流,哪还顾得上猜测漆雕无二怎么会准确无误得说出那三个人的姓名。
漆雕无二阴冷地看了两人一眼,道:“好了,你直接告诉我那小子明天会去什么地方就行了!”
沧天慌忙不迭的应了几声“是”,道:“那个叫陈何的人住在一个叫‘堑沟’的地方,据徒儿猜测,他们明天应该会去那里找陈何。”
沧浪见漆雕无二脸色不好,忙上前几步,笑嘻嘻的道:“还是师傅您棋高一着,事先在那小子房间里安装了窃ting器,我们现在才能早一步知道他们的行踪,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先去‘堑沟’布置一个陷阱,等他们往里跳了!”
漆雕无二沉声道:“该怎么做,我自有打算,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们!”
沧浪本想拍拍马屁,却碰了个钉子,只能道:“是,师傅,那我们先出去了,您早点歇息!”沧天是巴不得早点离开,在漆雕无二出声后,心中如释重负,不过却依旧做出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和沧浪一起退出了房间。
漆雕无二两眼望这天花板,阴阴地笑了几声,自言自语道:“陈何啊陈何,十几年没见面,我也该去看看你这位老朋友了……”
堑沟,是静月山中一个极为隐蔽的小山窝,三面都被陡峭的悬崖环绕着,而唯一没有崖壁的那面却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林木,在这片密林中只有一条窄小的山道,若是不仔细寻找,即便是身处其中,也很难发现这条道路的。
在距离堑沟不远的地方有座摩罗寺,十几年前里面还住有几个和尚,但后来却因失火而落得残败不堪,里面的僧人现在也走得一个不剩。随着时日的逝去,摩罗寺逐渐被人淡忘,如今静月山中的人们已很少有人记得这寺院的了。
堑沟深处只有几间简陋的房屋,这里没有电缆线与外界相连,天一黑,就只能用油灯照明了,如今社会,若有人能在这样一个闭塞的地方生活上一年,也算是个异数了。
今日天刚蒙蒙亮,随着几下鸡鸣着声响起,一间房屋内亮起了一盏油灯,接这便听见一阵细微的唏嗦声,似有人披衣而起。不一会儿,房门“吱呀”地拉了开来,一个矮胖的影子端这灯盏从里面踱出,向对面那间房屋走去。
这是一位已过耆耄之年的老人,披这件宽大的外衣,昏黄亮光的照射使他的脸颊浮现出一片蜡黄之色。不知是由于天冷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老人的脚步略显得有些蹒跚,地上那被拖得长长的影子不停地在灯光下摇曳着,看去孤独而凄凉。
老人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将灯盏放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然后依次点燃了房间里另外的五盏灯,交相映错的灯光使屋子瞬间明亮了许多。这间屋子的摆设十分简单,除了放置灯盏的那些小桌外,便只有窗口处的那张低矮的长凳。这张凳子上放着一个还没有完全雕刻出来的玉人,而玉人旁边则依次摆列这各种各样的雕塑工具。
那玉人除了那双眼睛外,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已经雕刻好了。老人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望着这玉人,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浓郁的哀伤,脑中似在回忆着些什么。
过了许久,老人的神色才变得平静了些,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个玉人,嘴唇颤动了好一阵子,才轻声叹道:“三弟,这几天我感到自己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要是现在再不动手把你的样貌留下来,以后恐怕就没这个机会了……”
老人深深地看着这玉人,两指拈起了凳子上一把闪闪发亮的小刀。
刀一入手,老人便似完全变了个人,手指不再颤抖,眼睛也不再浑浊,全身上下在刹那间充满了活力。在这一刻,他眼中已没有了任何东西,所有的精神与气力都凝聚在了那手中的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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