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来,我们基本上全部是在高海情的状况下潜航。虽然海面上是惊天波涛,可是,对于我们潜航在深海的核潜艇来言,深海里却是平静如湖。外面的大风大浪,对我们丝毫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在上升高度释放拖曳天线进行定位时,我们才从轻轻摇摆的艇身上能够感觉到外面的浊浪滔天!
虽然这样的天气可以肯定对手的任何反潜飞机都不可能起飞,但他们那星罗密布的反潜水下监听网却不可不防。所以,我们一出港口,就马上钻到一条巨大的万吨集装箱轮船的肚子下面,紧跟着他的航线潜航。只是在需要确定导航精度时才远离开他一会儿,要知道,我们绝对不能对自己的一切完全寄托在上面的轮船上,虽然他也装配着先进的GPS定位系统。毕竟,我们的任务太不同凡响了!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精心设计的方案的一部分。不过,集装箱轮船的船长则是完全蒙在鼓里,他可能唯一感到疑惑的就是为什么这次普普通通的行程,为什么上级却三令五申要求他必须严格按照指定的航线进行,而且不允许他的速度超过8节!他绝对想不到他已经成为中国海军的一艘核潜艇的导航、引导和掩护船了!不让他跑那么快,是因为我们离开他重新定位后,还要过来跟上他。而我们又不想大速度地追赶引发那些可恶的监听设备的注意!
头顶上有轮船主机巨大的轰鸣和螺旋桨搅起的巨大水声掩护,再加上我们大潜深、小航速的跟进,又有这一带复杂的海底地貌反射的杂波掩护。任何人想要让这海水变的透明都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幻想!
潜艇又一次潜入深海,头顶上轮船“突突”的主机声清晰而单调。我把潜艇交给了副长,然后离开了指挥舱。我想去看看我的艇上仅有的两个非军人——两个海军研究所的专家。
我来到了潜艇中部的医疗室,这里是医官的寝室兼诊所和手术室。里面的空间较大,两个专家就安排到了这里。一个睡在手术台上,一个睡了医官的床铺。医官则只好打游击,看看艇上谁的铺位闲着,就在那里将就一下了。
我进了医疗室,却看到医官正在给30多岁的刘鸣工程师包扎头部。一问,才知道是他在艇上四处参观时,被艇壁突起的阀门给挂伤了。
“这可是你们设计的杰作啊!”我笑着给他打趣,“这是我们新上艇的水兵必须交的学费!这样他才能够感觉到自己和潜艇的血脉相融!”
“教训呀!”戴眼镜的李项研究员比刘鸣年长10岁的样子,“我们以后的设计一定要到水兵中来,决不能只待在研究所里!”
“钟艇长!”已经包扎好头部的刘鸣对我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这次任务到底是干什么的了吗?”
“可以了!”我不动声色地说,“我要去绑架一艘航空母舰!”
“啊!”所有的人都楞了。
李项的沉重、硕大的眼镜一下子跑到了他的嘴边,样子滑稽极了!